卿心墨晚/官匪(85)

贾卿猛然抬头，双目圆睁，似乎有所发现。风穆余光一瞥，却见贾卿并未开口，他便当做若无其事继续道：“要说天宗现这一传言，还与谢姑娘的九龙戟略有相关。”

林墨晚灵光一现：“九龙戟可是出自天宗教？”

“正是。”

第56章九天宗（三十三）

百年前，九天宗掌门座下出了两个练武奇才。二人皆五岁练剑术，十岁修心法，十三岁习得九天宗所有功法。十五岁时，二人功夫便已在掌门之上。

一人安分守己，老实留在天宗山，之后接任了九天宗掌门。另一人真心爱武，与贾卿颇为相似，热爱功夫本身，便辞别师傅下山，四处寻找武功盖世的高手，与之比武。在打斗之中，习得各派最高深的功夫，然后日思夜想、逐一勘破。二十岁那年，普天之下再无敌手，成了“天下第一”。同时，也成了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魔”。

剑出鞘，一生一死，理所应当。他同样以命相搏，怎么最后赢了，反倒成了“魔”？他不明白，不过也不在乎。“魔”也好，“人”也罢，他只对功法感兴趣。于是，他扬言江湖，寻一对手，杀死自己。

此言一出，江湖众人纷纷前去、络绎不绝。明知赢不过，却都想试一试。因为若赢了，便会一举成名，成为“天下第一”，值得拿命一赌。但终究无人生还。

之后，再没人找他决斗。他试着自己与自己对战，却怎么也破解不了自己最后一剑。于是他开宗立派，创立天宗教，只纳练武奇才与顶级高手，他将自己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弟子只需做两件事。一为他寻觅绝世高手，二学成与自己对决。从此，天宗教日益壮大，肆意为祸武林，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

子不教，父之过。他既师承九天宗，九天宗掌门自然责无旁贷。于是师徒二人相约天宗山顶对决，两人站了三天三夜，老掌门竭尽全力还是未攻破他致胜的一剑。老掌门一死，他几乎断了希望。于是，他开始销声匿迹，江湖上再没他的行踪。

后世虽有许多有关他的传言，但随时光流逝渐渐被人遗忘，只有一条流传至今，便是他留于天宗教的九大宝器。传言在九大宝器之中，有一物可使天宗教顷刻间死灰复燃、卷土重来，正对应了“白玉断、天宗现、武林乱”。

风穆缓缓说道：“传言真假，无人可知，但九大宝器确实存在。九龙戟、凤于九天、天宗罗经皆是其中之一。当年铲除天宗教，五大掌门分别拿走了仅剩的五件。最后一件，一直以来无人知晓。”

谢匪深思道：“如此看来，白玉断，是指最后一件宝物出世？”

“当年天宗教弟子传言，有说是天下无敌的兵器，有说是起死回生的丹药，还有说——是人。”

言罢，众人的目光落在了贾卿身上。

掌心可触的温度让贾卿沉着镇静。比起一无所知，倒不如眼下尘埃落定。

贾卿轻笑道：“如若真与晚辈有关，掌门大可安心。晚辈不过燕雀之徒，生平所愿两人一马、浪迹天下，逍遥自在，做个懒散人。”

一直神色凝重的风穆登时豁然，也笑了起来：“贾姑娘至情至性，是老朽多虑了。”接着又说道明日一早需要筹备武林大会，便请弟子带他们下去歇息。

离开风明阁，众人各自回房休息。贾卿却坐在烛火旁，久不能眠。

白玉断、天宗现，指的是不是自己？如若是，自己便是最后一件宝器，活生生的人是宝器？还能让天宗教死灰复燃？

莫不成，真如传言所说，自己是什么魔教教主之子？

如若不是，为何自己修习“凤于九天”如此顺利？为何能达到连谢大当家都无法参悟的“凤凰涅槃”第九重？

或许，只是因为自己是难得的练武奇才？倘使果真仅有这一缘由，那为何所有的传言与线索都指向自己？

风穆掌门说当年铲除天宗教，弟子无一幸免。但谢大当家抵达天宗教时，确有一人……不对！

贾卿仔细回忆起那日谢大当家所言：我叫那人也不理，只听那人疯癫笑反复说什么不哭了，可算清静了……生死之约，金玉不移，我已然非君子……

如此想来，两人定是做了什么生死约定，那人才会把《凤于九天》赠与大当家。

贾卿被八大宗与九天宗追踪时，谢大当家也无丝毫意外，那这些传言大当家必然一早知晓。也许，他知道的更多，毕竟他是最后从天宗教离开的人。谢大当家究竟隐瞒了什么？

脑海中越想越乱，贾卿眼下看似什么都知道，却又一团迷雾。既然想不明白，不如抛之脑后，想想之后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