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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特警(19)

邓凯文苦笑道:“那真是谢谢了啊……”

“咱们俩还用得着说谢?咱俩什么关系啊!”米切尔最后一次用力拍打邓凯文的肩膀:“——走!收拾行李去!”

说完他也不顾忌走廊上其他人怪异的目光,雄纠纠气昂昂的往外走去。

邓凯文默默揉肩,表情有点无奈。他本来就长得不像个警察,说他是执行任务时感染HIV都很难有人信。这下再加上米切尔亲密而不避讳的动作,估计那些人十有八九都以为他是同性滥交才来检查HIV的。

这人也真奇怪,当年明明恐同恐得要命,现在突然又转性了。难道他在这十年中也自然而然弯掉了不成?

邓凯文感觉荒谬的摇了摇头,正打算跟上去,突然口袋里手机响了。

他摸出手机来一看,只见是个来自纽约的陌生号码的短信。他当时脸色就变了,将短信点开,只见内容只有简单的一个词:——“Congratulations!”

落款是埃普罗。

邓凯文的心脏瞬间就像有电流通过,一抽又一缩。

从结果出来到现在总共才过去所长时间?他的事情还有什么是埃普罗不知道的?到底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一直监视了他这么多年?

“你怎么了?走不动啊?”米切尔看他没跟上来,便回头大声问。

“……不,没什么。”邓凯文把手机放回口袋,面色如常的大步跟了上去。

第12章

那天晚上米切尔果然在马蒙特城堡酒店请邓凯文的客,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到最后没法开车回家,只得叫侍应生替他们在酒店里开房过夜。

在这天晚上之前,他们谁也没想到有一天两人会坐在同一张餐桌上,这样近距离的面对彼此,隔着烛光喝酒聊天。就仿佛相交了很多年的亲密好友,十年过去又偶然相见,一切都仿佛回到少年时代,青春洋溢,无忧无虑。美好的时光首尾相叠,中间那十年斑驳着风雨的回忆仿佛都消失不见了。

侍应生拿着米切尔的信用卡去开房,邓凯文深深靠在椅子里,微笑道:“看你这么熟练,难道以前经常干这种事情?”

“我又没老婆,又没女朋友,外出聚会晚了就直接睡酒店里了,谁能管得了我?”米切尔笑着看了邓凯文一眼,说:“不过像你这样的类型,八成是从来不跟朋友在外边交际的吧。”

邓凯文淡淡的道:“交不交际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没有朋友!”

米切尔笑而不不语,突然在酒店周围指了一圈,说:“那你可真是不走运,第一次夜不归宿就遇上这种恐怖的酒店——你知道这间酒店传说是‘住进来了就别想出去’的吗?”

“住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一九八二年,著名喜剧演员约翰?贝鲁西在这间酒店留宿的时候因为吸毒过量而送命,这里的恶名便由此传开,被人称作是致命酒店。事实上很多艺人都因为吸毒过量而死在酒店里。”米切尔顿了顿,又笑道:“不过你不用担心!至少你是不吸毒的。”

邓凯文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我家跟酒店没什么区别,躺在酒店的床上断气跟躺在自己家床上断气也没什么不同,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话该由我这个单身汉来说吧,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米切尔又给自己倒了半杯伏特加,突然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邓凯文迟疑了一下:“结婚?……再说吧。”

“结婚了就有婚假,申请年假也更容易批,最近又有消息说可以给老婆生孩子的警察批产假……事实上我刚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米切尔放下酒瓶,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办婚礼的话,会邀请雷古勒斯?切尔奇吗?”

邓凯文一动不动的盯着米切尔,几秒钟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这笑容在别人看来并不算过分,一般人聊天聊到高兴时,也会这样大笑起来。但是出现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板着脸的邓凯文身上,就相当离奇了。

邓凯文平时微笑一下都算少见,猛然这么哈哈一笑,让米切尔都不由自主的一愣。

“你以为我跟雷古勒斯是什么关系?情侣?未婚夫妻?我跟人结婚还不好意思请他来喝酒?”邓凯文止住笑,顺手拍拍米切尔的肩:“你真是想多了,我们之间最多是互相利用而已。”

米切尔没有笑,低声道:“雷古勒斯?切尔奇到现在都没有结婚。”

“那是他没有遇上最好的。”邓凯文漫不经心的道。

雷古勒斯的婚姻一直是媒体关注的焦点。这个前途无量的议员已经三十五岁了,年轻时也传出过婚讯,女友是另一个政客家族的大小姐。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段婚事不了了之,雷古勒斯也就一直单身到现在。

他那样的职业政客,拖到这个年纪还不成家是很惹人诟病的。况且婚姻往往是政治的踏脚石,一个好岳家带来的优势比什么都大。

但是雷古勒斯?切尔奇没有结婚,也没有要结婚的意思。

“其实去年有人给他介绍过一个国防部官员的女儿,但是他没有同意,据说是嫌人家家族根基不够深。如果按雷古勒斯的标准来看,他得找个世家门阀,地位显贵,本人相貌美丽,贤良淑德,又有高学历高智商,还甘愿当家庭主妇的女朋友。我觉得这难度有点大。”邓凯文仿佛觉得很好笑,摊开手说:“这就是为什么我对政客家族的人没好感的原因。如果我将来有女儿的话,我是决不允许她嫁给政客的儿子的。”

“……”米切尔喝了口酒,喃喃的道:“政客的儿子也不都像你想象的那样……”他叹了口气,忧虑的看着已经空了的酒杯:“我今晚是不是喝太多了一点呢?”

因为是临时订房,酒店里只剩下一个价格最贵的双人套间。

邓凯文实在喝多了,一进门就重重摔倒在床上。米切尔问他要不要先洗澡,他眼皮都没睁开,随便挥了挥手:“你先去吧。”

米切尔于是去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再三纠结,最终还是围了条浴巾,又在浴巾底下多此一举的套上了内裤。

谁知道出来一看,邓凯文已经躺在床上合衣睡着了。台灯温和的橙光映在他脸上,皮肤白得如雪似玉,眼睫和刘海又柔黑发光,乍看上去就像一幅静态的美人画一样。

米切尔站在他床边,本来想叫醒他去洗澡,但是看着看着便不知不觉的俯下身,近距离去数他的眼睫毛。那眼睫长长的,非常弯曲疏朗,在灯光下根根分明,他数着数着便有些入迷。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凑到连呼吸都直接喷到邓凯文脸上的地步了。

有些人真是不能细看的,一细看就容易往里陷,一陷进去就容易动心。米切尔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很久,才慢慢触碰到邓凯文薄薄的、色泽浅淡的唇上,心想这人睡着的样子真是毫无防备,如果我这时候亲他一下,会不会被他发现呢?

这样隐秘而禁忌的心思,想多了便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米切尔又看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站起身,穿好衣服关上灯,在一片黑暗中悄悄走出了房间。

他站在走廊上,酒店中央空调的冷气猛的吹来,让他瞬间打了个激灵,人也慢慢冷静下来。半晌他摸出手机,快速拨了个号。

“喂,HALL俱乐部吗?”

手机那边稍微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传来一个老年侍者带着英国口音、彬彬有礼的声音:“您好,这里是HALL,请问兰德斯先生需要什么服务吗?”

“今晚还是你轮班呀,老钥匙!”米切尔愉快的跟他打招呼:“你身体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吗?”

“谢谢您的关心,我必须保持这样好的状态才能一直为您服务。今晚有什么事可以效劳的吗?”

“哦,是这样的,我突然有点想要个人。”米切尔顿了顿,不好意思的哈哈一笑:“不过不要女人,给我找个男孩儿试试吧。”

“好的。有什么特别的偏好没有?”

“暂时还没有,只是突然想试试!——哦等等,最好皮肤稍微白些可以吗?”

“肤色白皙,年轻。”那个被称作“老钥匙”的侍者一边重复一边记下要求,语调波澜不惊,十分淡定:“好的,半小时后送到您所在的地方。”

他甚至没有问米切尔所在的地方是哪里,就这么直接挂上了电话。

“实在是太感谢了……”米切尔微笑着说,慢慢合上了手机。

酒店落地玻璃窗上映出他嘴角的笑意,窗外是美国洛杉矶靡丽的深夜,万里灯火,无边璀璨。城市灯光映照不到的地方,正无声无息上演着一场场令人难以想象的纸醉金迷。

(2)

第二天早上邓凯文是被手机铃惊醒的。宿醉让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接电话时声音也有点沙哑:“喂,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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