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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特警(44)

反黑组和刑侦科倾囊出动,甚至洛杉矶FBI分部也派出了调查人员。

尽管邓凯文当场指认了东部黑帮老大纳撒尼尔?埃普罗作为凶手,但是现场却没有证据支持这一指认。婚礼当日埃普罗确实在洛杉矶,甚至他就在教堂对面的街心公园里坐着,但是没人能证明就是他开了那一枪。

子弹是从高处射进的,跟埃普罗的位置也不吻合。

“邓凯文在FBI工作的时候,得罪的人就很多。纽约有不少人恨他,整天有人给他寄子弹,甚至还寄海洛因粉末。”周一早上在洛杉矶警局,一个以前跟邓凯文共事过的FBI特派专员在会议室里分析案情:“虽然新娘的背景还在调查当中,不过我认为这事十有八九是邓凯文的仇家干的。”

“有可能是G.A的人吗?”一个刑警问。

“我个人倾向于是埃普罗。谁都知道他跟邓凯文有仇,而且婚礼当天他突然出现在教堂外是干什么?他肯定是为了婚礼才特地赶到洛杉矶的。”

办公室里一片沉寂。

“这件事太轰动,上边的人每天都在催。伙计们,这案子得赶紧办。”FBI专员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调查饭店录像的事有线索了吗?”

Mike警官说:“已经圈定了第一批嫌疑人,我们的人在逐一排查。”

“动作快!过两天我们的人也会开始调查。”

会议桌边的人纷纷起身,就在这时突然法医推门而入,表情非常紧张:“嗨伙计们,Kevin今天来上班了吗?”

同事们面面相觑,Mike迟疑了一下:“没有吧,二十八层的人说今天他们队长还在请假……”

“叫他赶紧过来局里一趟。”法医吸了口气,说:“我们发现一个新情况。”

半小时后邓凯文出现在警局大楼里,穿着一身黑衣,脸色苍白而没有表情。

短短几天工夫他就瘦了一大圈,他在洛杉矶警局工作了将近一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憔悴过。

专案组的所有人都已经从法医嘴里知道发生了什么,没人敢出现在他面前,只有法医和那个FBI专员毫无选择的留在办公室里,艰难的面对着他。

“Kevin,我知道这让你很痛苦……”法医顿了顿,低声说:“我们刚刚才发现的事情,西妮亚?米兰达她是个……是个HIV病毒携带者。”

邓凯文霍然起身:“不可能!”

“你冷静一点,Kevin!我们也很震惊!为了确认这个事实我们做了两遍检测!”法医慌忙按住邓凯文,又低声道:“还有一件事可能你不知道,你先冷静下来我再告诉你。”

邓凯文紧盯着他:“你说。”

法医看看专员,专员摊开手,表情很沉重。

“咳,事实上,我们在西妮亚?米兰达体内发现了毒品残留,她的静脉血管上有经常注射毒品留下的痕迹。你知道这意味着……她可能是个吸毒者。”

房间里静寂了好一会儿,没有人说话,只听见长短不一的呼吸声。

邓凯文慢慢的坐下去,这动作是如此缓慢而无力,以至于最后他看上去像是摔进椅子里的。

“你真的了解你婚礼上的新娘吗?……”法医低头看着他,声音非常不忍,“专案组警察刚刚传回来的消息,西妮亚在南加州大学的履历是假的,档案都是伪造的,事实上,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西妮亚?米兰达这么一个人……”

这话最后一个字落音的时候,整整好几秒钟,邓凯文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整个人都僵掉了一样。

那个FBI专员觉得不对,伸手一晃邓凯文:“Kevin!你还好吧?”

谁知道他不晃不要紧,一晃邓凯文猛的抽搐了一下,整个人表情都变了,瞬间仿佛连气都喘不过来,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极度吓人。

法医眼明手快,在他背上重重一拍,邓凯文瞬间狂咳出来。那一下子真是咳得天昏地暗,半天气都喘不回去,最后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在咳,还是在哭泣。

“没事了,没事了……”法医一下一下拍这样他的背,“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西妮亚到底是什么人,谁杀了她……”

法医和专员两人快速的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凝重。

简单的报复杀人,案情却突然往异常复杂的方向发展了。

一个凭空冒出来的新娘,年轻貌美,情深不悔;然后突然在婚礼上被杀,凶手莫名失踪,验尸又发现她长年吸毒,身份不明。

婚礼上那声“我愿意”还言犹在耳,转眼间染血的子弹便抹杀了一切。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她到底是为什么跟邓凯文结婚,又是什么人杀了她?

西妮亚?米兰达的事虽然没有公开张扬,但是很快就在洛杉矶警局里传开了。S.W.A.T也有很多人特地打听了这件事,回来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那个西妮亚?米兰达竟然吸毒?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有好事者回忆起当天的婚礼,也发现不少古怪之处。新娘竟然没有家人出席,连远房亲戚也没有;她在当地的南加州大学念书,却没有任何一个同学参加婚礼。按理说正常人结婚,就算没有亲朋好友,熟人总能找到两个吧?没有任何人来参加的婚礼,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没有任何亲戚朋友,西妮亚?米兰达这人根本不存在!

邓凯文当天给上边打了个报告,要求借调到专案组,但是被立刻拒绝了。这次他没有请假,上边人强制他休假,还派了警车把他护送回家,要求他每两天来局里一次接受心理辅导。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餐厅里讨论这件事,邓凯文在局里人际关系不坏,很多人都唏嘘不已,觉得他实在是惨。

搁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肯定直接精神崩溃,脆弱点的说不定这辈子都结不了婚了。

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西妮亚?米兰达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跟邓凯文结婚的呢?

米切尔站在公寓门前,第八次按响了门铃。

他十分确定房间里有人,但是却始终没人给他开门。

这是洛杉矶警局为高层警员提供的津贴公寓之一,邓凯文新房买起来之前,一直住在这里。婚礼那件事过去以后,他就从新房里搬了出来,可能是因为避免触景生情,睹物思人吧。

“Kevin!Kevin!我知道你在里边!”米切尔终于忍不住用力拍门:“是我!米切尔!”

又过了一会儿,门锁咔哒了一下,紧接着门开了一条小缝。

邓凯文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里边,冷冷的望着他:“有事吗?”

米切尔一只脚迅速挤进门缝,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挤进房间,随即反手把门一关:“Kevin,是我!”

“我知道是你。有什么事?”

跟以往的所有形象都不同,他穿着极普通的T恤牛仔裤,光脚套着人字拖,看上去真是清瘦了不少。米切尔记得他婚礼时头发长度还正好,最近应该没有剪,刘海都覆过眼睛了。

“我来看看你,给你送点东西。”米切尔展开手提袋给他看:“买了点面包,牛奶,烤肉和香烟……你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吧,我想你可能需要这些东西。”

邓凯文神色有点松动:“你怎么知道?”

“猜的。”米切尔说。

邓凯文伸手从手提袋里摸出一包烟,拆来一支来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半晌哑着嗓子说:“谢谢。”

这公寓其实挺高档,客厅大而明亮,有两间睡房,都带浴室和洗手间。邓凯文走到沙发上坐下,米切尔顺势坐在他对面,快速往周围看了一眼。

房间很乱,从打开的卧室门可以看见,床上也很乱,地毯上堆满了空的零食纸袋。

“你这几天在干什么?我看你连饭都没好好吃吧。”

“……什么都没干。”邓凯文抽着烟,苦笑一声:“晚上也睡不着,白天没精神,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

“嗯,我母亲还活着的时候。”

米切尔想起邓凯文少年时代,那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后来据说很早就去世了的女人,心里顿时惊了一下,脸色却平静而关切:“你母亲她不是已经……”

“你知道的,在我中学时就去世了。”邓凯文顿了顿,低声道:“她是吸毒过量而死的。”

米切尔一震:“你母亲吸毒!”

他当年只知道邓凯文家里很穷,有个单身母亲,那个女人经常出去打工,却让孩子穿得破破烂烂,也从来不关心孩子在学校里的情况。

原来事实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女人吸毒!

怪不得邓凯文会变成那样!

一个家境贫穷,没有父亲,母亲吸毒,还经常缺吃少穿的孩子,能健康成长就有鬼了!

“我怀疑她去世的时候也有艾滋病,据我所知很多共用针头的吸毒者,都至少是病毒携带者。现在想起来她后期的情况,也很像是艾滋病发作的样子。”邓凯文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只是我当时不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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