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着还没有睁开的眼睛，谢燎原低声喊了句，“阳阳，你去哪儿？”
“你有没有头晕头痛？”既然醒了兰医生就先问诊。
“有点儿晕。”谢燎原终于睁开了眼睛，一手抬起来放到脑后，侧头看着兰驰阳，因为刚睡醒，眼神迷离，头发乱糟糟，衬衣皱巴巴不说，领口斜拉着，脸上却是有憨憨的笑容，让兰驰阳看着挺心疼。
又爬上车，整理下他的头发，兰驰阳笑着问他：“这是哪儿啊？”
“呵呵呵……你应该问我哲学三连问……”谢燎原顶清醒了。
“你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伸手捏住谢燎原的左手，试了两下，摸着了脉搏，笑看着他等他回话。看到他这模样，配合一下他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是你家小谢，从你手里来，现在办完事情了，再到你手里去。”谢燎原看见兰驰阳给自己把脉，没怎么动弹，声音小小的，边说边笑。
“嘴巴甜还要我给你做铺垫，是不是有点水平不够？”这脉象挺好的，“谢燎原儿，你的甜言蜜语我收到了，起来跟我去诊所。”
“天都没亮，去诊所干嘛？”谢燎原顺势把兰驰阳拖到自己怀里，埋头亲了一口嘴边，这可是刚才兰驰阳想干没干成的事儿。
兰驰阳觉得有些人有点儿过分了，亲了嘴边就算了，怎么还越亲越来劲儿了。双手捧着谢燎原的脸，很正式的通知他，“我摸着你额温有点高，怀疑你生病了。”
“哦……糟了，我还在你嘴上亲了两口。”谢燎原呵呵傻笑两声。
“嗯，你这个坏蛋……”兰驰阳笑着说。
“干脆再亲两下吧……反正都亲了。”谢燎原说完就“动嘴”，亲得兰驰阳咯咯笑，他自己忘了松手，躲都躲不掉。
“好啦，谢燎原儿你够了，口水都沾到我脸上了……你属狗的？”兰驰阳低着头往他怀里钻。
“我是赎罪的……”谢燎原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觉得没什么，便说正经的，昨天晚上让他走的时候，脸色都变了，至少不高兴的是有的，谢燎原昨天晚上顾着那边，便硬着心没有过问，这时候见着人在眼前了，便来“赎罪”。
“什么罪？”兰驰阳侧目。
“我昨晚把你撵走了……”谢燎原态度端正，结果说了半句被兰驰阳捂住嘴。
兰驰阳目光盈盈着看向谢燎原。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矫情。谢燎原儿，我跟你讲，我们家没有熬夜的习惯，今儿我给你定规矩，不许熬夜，不许，不许！”
拉下兰驰阳的手握在手里，“翻译翻译。”
“我爸熬夜猝死的，我怕。”兰驰阳觉得对付自己的矫情就要快准狠，一句话就交代了。
“很怕？”谢燎原似乎看到了兰驰阳眼里对于这个事情有回避。
“很怕。非常怕。怕得要死。我说的不是玩笑话，谢燎原儿……”兰驰阳说完更贴近谢燎原的怀里。
“我知道了。”谢燎原回复的异常正式，顺便搂搂他，是无声的安慰。
“没了？”兰驰阳抬手摸摸谢燎原的下巴，试探的问。
“啊，还有什么？”谢燎原的语调直接暴露了他是真的直接接受了“家规”。
“我以为你还有什么想问问的……”兰驰阳突然发现自己的矫情是入不了谢燎原的眼的，对于自己的矫情，谢燎原全盘就收的程度简直高上了天，“如果你想听，我都说。”
“阿嚏！”谢燎原想说的话被一个喷嚏给打散了。
“好了换一个时间讲，走啦，跟我去诊所。”
没有松手，谢燎原一手揉着鼻子，一手把人拉回来，“现在说，我不想在看见你像昨天晚上那样的眼神……”
第二次没有走成的兰驰阳已经认命了，低头看着谢燎原搂着自己腰的手，说：“什么样的眼神？”
“怯生生又不知所措，明明这样还要逞强。”谢燎原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昨天晚上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他就是看见了这样的兰驰阳。作为谢燎原的心头肉，谢燎原断不会想他再露出这样的表情，“我想听，就现在。一秒钟也不要等。”
“最后那句是撒娇吗？”明明心里被谢燎原说的话给触动了，但兰驰阳还是有别扭。
“是。”谢燎原还就大大方方承认了，说完了这个字，干脆把自己的脸埋到兰驰阳的肩窝上蹭了蹭，“这样是不是撒娇撒得更具体一些……”
“呵呵呵……”兰驰阳不说话了，笑声却是回答。
“所以……说给我听。”大约是觉得这样不够撒娇，谢燎原把他的塑料四川话给放了数来，“说给我听嘛乖乖……”
兰驰阳被他这话一刺激，笑得在他怀里缩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