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不言(187)

老翁立刻说道：“怪我，怪我。”

“罢了，说你何用，是咱们没福分看见公主。我听说呀，公主还散了好些玉珠，善心无比。”

老翁道：“那些玉珠有什么好想着的。”

老妇轻轻拍了拍桌子：“我不是贪图玉珠，只是那时公主恩赐，我这辈子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一见公主，受公主一分恩赐。”

陈知沅听到这里，有些忍不住，问道：“老人家，你们很想见到公主么？”

“自然，这满清平的人，谁不想见见公主，你看今夜这么多人，还以为是为了上元节来的？”

陈知沅不解：“不是为了这盛会，又是为了什么？”

老妇有些竟：“当然是为了公主，这盛会虽难得，可这许多人，都是知道公主来了后才出门的，都是为了一睹公主面容来的。”

“公主真就这么重要？”

“或许别人不这样觉得，可咱们清平郡的人，受公主荫蔽，有公主在，才有我们的好日子。咱们清平郡，以前也不过是平平常常的地方，因为赐给了公主，什么好事都落在咱们头上，这一年年的，竟是比之前繁华许多的地方要富贵多了呢。姑娘你说，既然是这样，是不是得把公主看做最重要的。”

陈知沅抓着自己的手，神情严肃起来，裴言看出她的心事，伸手握着她的手，陈知沅抬眼，眼里堆着笑意：“老人家，您请我吃碗豆花吧。”

老翁立刻应下：“好呀，上次说请你们吃，可你夫婿非要给钱，这次呀，我们一定要请。”

陈知沅继续道：“那您请了这碗豆花，我也回赠您一份礼物吧。”

“什么？”

陈知沅想着裴言狡黠一笑：“我有一个姐姐，现在就在公主府里当差，我听她说，她很受公主的赏识，您若是愿意，我与她说说，明日一早，请您到公主府里去，见一见公主。”

老妇声音都亮了：“这就能见到？”

“不骗您。”

老妇的欢喜写在脸上，可仍有顾虑：“可公主府哪里是随便能进的，到时候连累了你姐姐可就不好了。”

“您哪里话，公主很好说话的，否则我也不敢邀请您呀。”陈知沅眨眨眼，老妇便更是高兴，拉着老翁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老翁将豆花端了上来，陈知沅捧着碗，感受着热度，她看向裴言，后者正低下头吃豆花。陈知沅沉默片刻，舒展地笑了起来。

许愿

与老夫妇做了约定，陈知沅舒坦地一口气吃了两碗豆花，不多不少，与上次一样。他们吃着豆花，老夫妇忙着招呼别的客人，等着陈知沅觉得有些清净了，才发现迟迟和逐影不在。也不知是何时跟丢的，或是得了裴言不必跟从的授意，总之是不见了，也不用去找。

他们吃了豆花，按照说好的，没有付钱，陈知沅见两位老人家忙碌着，便重新带上面具，拉着裴言悄悄离去。两人走出豆花摊，裴言才轻声问道：“明日要露真容了？”

陈知沅四下看看，确定无人留意他们后，才同样小声地回：“我方才深思熟虑了一番，明年也是要来这儿的，相见之事留到明年再见也可，但两位老人家年岁大了，这些心愿能早一些实现便早一些实现吧。”

“嗯。”

陈知沅一拍手，心里合计：“咱们赶紧回去看看，府中有什么好物，找出来备着，明日好送给两位老人家。”

见她就要往回走，裴言立马拉住她：“总是想着一出便急切得很，不急于这一时，先把今夜过了，明日早些起来，我陪你找。”

陈知沅想他说得对，便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裴言看着远远人头攒动的一处，与陈知沅道：“上次放花灯的地方，今夜做了盏极大的莲花灯，有了新的玩儿法，可以扔铜钱上去许愿。扔得越靠近中间，心愿便越能实现。”

陈知沅看过去，的确是上次的河边，已经围满了人，看得出裴言说的不假。陈知沅再次折服于裴言的无事不晓，问道：“你这又是哪里听来的，像个百晓生。”

“方才你吃豆花吃得入迷，没有听见隔壁桌在说，那位姑娘扔到了正中，高兴得不得了。”

这样一说，陈知沅隐约响起方才的确是听见笑声了的，只不过她以为是豆花实在好吃，那姑娘为这豆花而笑，如自己一般，并没有往别处想。陈知沅觉得这事儿熟悉，许愿什么的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便说道：“你说真是有趣，人世间这么多事，都比不过心愿得偿重要，所以不管是什么盛事，都少不了许愿。你看，就连我们，大大小小的愿望也许过不少了，但就是不腻烦，走吧，我们也去凑这个热闹，然后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