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尔道(28)
“你可是状元郎呀,我知道你担心自己做不好,可不是还有董老先生吗,不要有压力,你可以多向他请教,尽管表达你的看法,董老先生一直很欣赏你的,我的夫君可不是一般人啊。”
我靠近他的怀里,忍不住向他撒娇。
他抱住我,为我掖好被角。
“能娶你,不论多少事务,什么样的官,我都可以去做。”
我看着他,孙皿还是很年轻的,快二十七岁,哪有二十七的太傅呀,但是我爹爹说了娶我的男子地位不能太低。
皇帝舅舅很给面子,封他做了太傅。
“又说傻话,嫁给你是我的福气,我会陪你,一世相随,我们是夫妻,今后不论有什么心事想法都要告诉我,反正你不能忘记相信我。”我最怕他与我冷战。
“好,我记得了。”
过了大半年,到了元宵,城中也没多少热闹,只有年关时挂上的红灯笼,有了几分喜庆的味道。
战士们离开家乡第五年了,这场丈打的可真久啊,我的大哥哥如果娶了妻子应该都有孩子了吧。
身孕
祖母念着爹爹与哥哥,念着念着也病了。
这万里江山,南洲国有多少像我祖母那样的老妪,牵挂着自己的儿子。有多少像我大哥哥一样的青年,妻子还未娶上就已经远赴沙场。
我站在皇宫最高的宫墙上,望着北方,肆意的冷风刮过我的脸颊。
再怎么冰凉,也抵不住我心里的冷意。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我开始像以前的十七一样望着北方发呆。
我望着那儿是因为那尽是我牵挂的人,那他呢?他是因为什么呢?
我记得五岁那年,北国突然传来消息。
孰分南北?天南地北只属一主。
皇帝舅舅大怒,命只要十五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丁都必须充军。
一举覆北。
再次见到爹爹是九岁了。
上次是四年这次是五年,或者更久。
想起之前从父亲爹爹写的家书上得知,这半年战况很不好,赵家哥哥赵明澈被北国的新将领杀害了。
消息传到朝廷,丞相本来坚,挺的身躯越来越佝偻,丞相夫人痛哭了一个月眼睛都哭的看不见了。
我去丞相府找明徽姐姐,她才比我大一岁,几个月不见,鬓角竟然生了白发。
她埋进我怀里哭个不止,她沙哑的声音吐露不清的说:“清玉,我没有哥哥了。”我紧抱着她,企图能让她少一些哪怕一点点的悲伤,看着丞相府毫无生气,我的心痛的不能自止。
我望着那怎么也望不到头的北方,这南北两地到底多广的地貌多富丽的江山,让那么多人为它流泪白头。
说到底,这场战事的意义在哪里?他们打仗是为了护住家国疆土,那皇帝命令打仗又是为了什么?
明澈哥哥长身玉立,大好男儿,他还没有见到他的长子,如今也快五岁了。
那孩子清玉姑姑的喊着,都说孩子闹腾,十分厌人,可我瞧着他却喜欢的紧。
明澈哥哥只要看上一眼就会喜欢又疼爱的吧。
说到那将领,我爹也认出他来,五皇子也跟我说过。
那北国新帅就是李遥寒。
想到那道我无比熟悉的身影,想象着他挥着剑刺入我明澈哥哥的胸膛。
我忍不住喘着粗气,握紧拳头。
十七,你到底为了什么?你为何偏偏要背负这么多孽障。
“清儿,天这么冷,跑这来做什么?”是孙皿。
我转头看着他手里拿着我的狐裘。
“快下来,站这上面多危险。”他十分紧张的一把将我从宫墙上抱下来。
“没事,这又不高,我迈步就能下来了。”这本来就是当做护栏才建的墙头。
“无论怎样,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可是要注意紧了。”他为我披上狐裘,紧紧的系上带子。
“我知道了,回去吧。”我不太好意思的点点头。
想起那夜初经人事,耳边孙皿的粗喘声,猛的回神,不好意思再去深想。
我只记得那夜孙皿很高兴的低声对我说清儿,我们是真正的夫妻了,辛苦了。
说罢吻了我的额头。
我当时困的不行,迷迷糊糊的便睡了。
“大夫说了头三个月要好好养着,现在才半个月,你本来身子虚着呢,这两天又因着明澈的事一直沉闷着,我总是要担心的。”孙皿扶着我的胳膊,下台阶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模样。
我不禁发笑。
“你看你紧张的样子,我好着呢,不用这般紧巴着自己。”
这些□□.中官员都没一个能省着心的,前方战报屡屡不妙,天子烦躁,自然对臣子也凶狠着。
我与五皇子借着看望太后的由头,互相通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