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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诱惑(24)

我一边盘旋着,一边道:“聂戈,此事非一朝一日能成,你虽处于宫内,观察他多日,但他有许多秘密当只有他自己明白清楚,他身边高手众多,稍不留意,便会露出马脚……”

我如此一说,聂戈疯狂的眼色才略褪了一些,眼眸渐渐变成了黑色,苦笑道:“锦儿,你说得对,是我一时糊涂了,我们快走。”

“你能不能多带一个人?”

“你的奶娘?”

“对,她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也好,叫她过来吧。”

夏侯烨眼眸渐渐失了神采,原来端坐的姿势现在却是有些下滑了,听了我们的对话,勉力睁开眼笑道:“锦儿,不错,她是你唯一的亲人……朕恨当时心软,怎么会让她跟着你?”他使劲眨了眨眼,竭力保持心头清醒,“锦儿,你们能走得出这皇宫吗?不,走不出的。”

被瓷片划过一条痕的脸上鲜血浸了出来,让他的一边脸略有些狰狞,可另一边脸却依旧淡定如水,喘了口气道:“锦儿,你小看了朕了……”

我实不想看他这个样子,怕看了他的样子,会忍不住冲了上去又打他两巴掌,转头向聂戈道:“这毒当真万无一失,可拿了他的命?”

聂戈明白我的想法,笑道:“而且会使他痛不欲生,不用你再动手了。”

不错,我的确想动手,亲自用剑划过他的脖颈,看鲜血从他的颈中溅出。

第59——62章

第五十九章醒悟

我看见他淡定的神色渐消失了,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捏得发白,牙关紧紧地咬着,额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以他的性子,怎么会如此的示弱,我忽地明白,聂戈说的,是真的,那毒到了现在,到底开始发做了。

不由自主地,我笑了。

看见他的样子,我只觉快意从心内升起。

却听他从牙缝里发出声音:“原来,你笑……是如此,你早就知道了广场之祸?”

他的眼神冷利阴沉,虽依旧黑得如曜石一般,可不知道怎么的,却让我想起了那些隐于黑夜之中的黄色竖瞳,冷冷地注视着你,冷不防地,便会跃起飞扑,让我不由自主地收了笑容,往后退了一步,却是极恼恨自己,为什么他都已成了这样,我还是害怕?

聂戈扶住了我:“别和他多纠缠了,我们走罢。”

不错,我隐忍了这么久,最终目地,不就是为了走出这宫门吗?虽然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但这旁人带来的效果也是一样,他如若身亡,倒省了我一翻功夫了,我不由深感世事无常,我心心念念之事,到了头来,却被聂戈如此轻易地实现了。

夏侯烨没有说话,额头汗出如浆,可眼神却依旧阴冷狠利,望着我,望着我。

我实忍不住,便拿了放于桌面上的锦绣台布,随手一挥,遮住了他的脸,转身对聂戈道:“我去叫奶娘。”

他点了点头。

我悄悄走到隔壁,奶娘没有睡着,在屋子里踱来踱去,见我敲门,脸色一片煞白,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翻,没见异样,这才放下心来,我向她简单地说明了一切,她竟是喜极而泣,却道:“公主,你如能走,便走罢,别理老奴了。”

见我一再坚持,才拿了平日的私已,跟了我们出来,我换上了普通的宫女服装,由聂戈领着,避过皇宫内白玉石铺就的大道,由避静小路而走,因聂戈此举谋划多时,宫内的道路他已是极为熟悉了,一路走来,居然连侍卫都没遇上一个,四周围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我们的脚步行走于地面之上发出的沙沙之声。

远处更漏再响,皇宫的屋檐在夜色的衬托之下仿如剪影贴画,偶尔御花园里有虫鸣之声响起,隐隐约约,仿佛奏着木琴,空气中传来了淡淡的花香,直沁入心肺,却原来,这一切,是那么的美。

我终于要走出这里了,终于可以离开他了,可以回到草原,我的家乡。

聂戈计划极周密,知道宫内每一班御林军巡逻行走的时间,由他带着,便可在他们眼皮底下畅通无阻,而恰恰好错过了他们巡逻的时间,看来,他已然经过了多次的踩点了,且每一处宫门都有人接应,渐渐地,我看到了角楼的黄琉璃瓦顶,看清了城楼上往来巡逻身披铁铠的将士,城头的琉璃灯隐隐地照着,照着城内又照着城外,只要过了这一面墙,过了这西华门,我盼望已久的自由便现于眼前。

走得越近,我的心便越是呯呯直跳,奶娘扶住了我:“公主,别担心,我们能走得出去的。”

聂戈原是走在我的前边,闻言,也回头一笑,路上的微光映入他的眼帘,使他的眼现了微微的蓝色,显然,他的心情也不平静。

我们走近城门,自又有人接应,角门被打开了,一股冷风从外吹了进来,从门隙之中,我看见了护城河里鳞鳞的水光,只要跨过这道门,只要走过这道桥,我便离开了这禁崮了我两年的皇宫。

一想及此,我不禁微微发抖。

那接应的人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们一眼,回头低声问聂戈:“殿下,怎么多带了两人?”

这些人,原来是南越旧部?

第六十章终逃不脱

我心中暗暗冷笑,夏侯烨你也太托大了一点,你娶了端木蓉,便以为端木蓉的属下全会效忠于你吗?

“不打紧的。”聂戈的声音原是略有些轻脆的,可在他们面前,却自然而然地恢复了隐隐的威严,这是天生的皇家贵渭之气,他仿佛全变了另外一个人?

我跟着他们往吊桥上走,手将奶娘的手捏得紧紧的,感觉脚踩上了城外铺就的小块青石板地,再踩上了吊桥厚重的桦木板,看着不远处吊桥的铁锁,在夜色照射下发着幽幽冷光,可听得清足音与心跳之声相和,啪嗒,啪嗒,那样的悠然绵长,短短的一段路,仿佛走了许久许久。

终于,我的脚步踏上了护城河岸边的沙石地,却感觉整个人仿佛力气都已用尽了,要奶娘扶着,才不至于软倒于地。

护城河岸边为保持视野开阔,不使贼人有机有乘,边上并未种任何树木,一览无余,岸边静悄悄的,一如既往,只听见河水哗哗的声音,我回头望过去,只见皇城如黑夜中潜伏的怪兽,有灯光融融的包裹,使它发出微微的毫光,暖意袭人,实则不过一座冰冷的黄金之屋。

只要离开城墙守卫的视线范围,我们就已脱离了险境,等到他们发现夏侯烨不妥的时候,我们已经天高任鸟飞了。

可忽地,身后传来西华门大门打开的声音,护城墙忽地灯光通明,有弓弦拉紧,刀剑出鞘之声,轻脆的马蹄之声。

有人在城头大声喊:“那帮人等,马上站住脚步,如若不然,休怪我们刀剑无眼。”

“快走,公主,快走……”奶娘推着我。

聂戈一把揽住了我的腰,低声道:“得罪了。”

他飞身纵起,往前奔出,接应他的那几人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只听得弓弦声起,箭雨如蝗般在我们身前身后落下。

我回头望去,见奶娘跌了落地,她的脚上,*了一柄长箭,她连声道:“公主,快走,别管老奴。”

护城墙头射下的箭雨太过急密,聂戈带着我边走边挡住箭雨,他的手下组成剑阵阻挡。

“殿下,这是神机营的人,是连驽箭,如果带上她,只怕……”

“雷焕……”聂戈冷冷地道,“连她都带不出去,谈何重返南越?”

“殿下……”他欲再劝,却被更密集的箭雨截住了语声。

这个时候,西华门已然大开,从城门处涌出一队快马,人群凑涌之下,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上坐着那身穿明黄锦袍的人,虽隔得遥远,我也仿佛看清了他眼眸之中的嗜血之意,我忽地感觉全身绵软,已没了一丝力气,他,居然没死?

为什么,当时,我没有将剑刺入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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