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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的诱惑(9)

听得此言,华妃暗皱眉头,正待喝斥,我却怯怯地开了声:“荣姐姐,是何人大胆,竟说出这样的话?”

荣婷转脸过来,眼里露出涛天的恨意,眼神如刀,可在我怯怯的眼神之下,那锋芒却渐渐消散,转成哀恳之意,仿如落于陷阱的羔羊,低声道:“那人,那人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我与她相比,当真一文不值,悔不当初……如果她愿意帮我,我,我,我会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可惜……”

她还在用当年之事来要胁换取!我静静地望了她,要到什么时侯,她才会悔改?

华妃呲笑:“你还想着有人帮你?本妃再代皇上问荣淑妃,荣淑妃在西夷之时,是为当时身为六公主的锦妃伴读,聪明善谋,在太学之时,便常暗替六公主做策论功课,是吗?”

荣婷仿没有听见她的问话,反将目光盯着我,我却是眼含怜悯同情之色,眼框内含了泪珠,将滴未滴,福了一礼道:“华姐姐,的确如此,我天性愚顿,常受太傅责罚,幸得有荣姐姐暗自代为照顾,才免了不少戒尺!”

华妃再也忍不住,冷冷地道:“愚蠢,天家给你的荣耀资源,你竟转手给了旁人!”

我被她一喝斥,脸上更现茫然之色:“华姐姐,这样不妥吗?荣姐姐是为了保护我,爱护我才这样的。”

对如此乱泥扶不上墙之人,华妃仿也无话可说,气得胸膛起伏不定,闭了闭眼转向荣婷,讥讽道:“既有你家旧主子帮你作证,这事你便不用回答了,本妃再代皇上问你,你代六公主执笔之事传开之后,申壬年十月,西夷的葛布草原,是不是发生过虫祸?那一片草地被蝗祸糟蹋得只剩草根,而此时,六公主却写出洋洋撒撒的一大篇治理蝗祸之论,被太傅呈给了乌金大王,得他大加赞赏,照她写出的策论控制蝗祸,自此,西夷再无虫祸之虑……此篇策论,是不是由你代笔?”

我未出声证实,只是半垂了头,脸上却露出羞愧之色。

荣婷却是大声道:“不是的,这篇策论是她自己写的,不是我,不是我!东宫锦,你告诉她,这是你自己写的,你说你闲来无事,捉起蝗虫来玩,竟知道用雌虫的某部分辗碎加上些小麦油,松脂,冰硝石,宁归油,月光石粉未,夜染香,便可吸引雄虫……”她喃喃地道,“我怎么忘了呢,全都忘了,不错,用这种办法,那雄蝗蜂拥而来,什么字拼不出来,华姐姐,是她做的,是她做的。”

第二十二章冤了你吗?

华妃眼里鄙夷之色尽显,却是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话,转头向我:“锦妹妹,你来说说。”

我这时脸上才有些恍然大悟,深感情形不妙,便也跪下道:“华姐姐,那方法,确实是我无聊时弄出来的……”我脸上现了些神采,“我天性愚顿,只在草药上,略有些才能,宫里的御医都夸我呢……”

荣婷脸现了喜意,截住我的话,道:“华姐姐,你瞧瞧,是不是,她自己都承认了,不关我的事……”

华妃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可她能写出‘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这样的话吗?”

荣婷哑然,良久才喃喃地道:“是她写的,是她写的,奴婢……臣妾当时也怀疑,却以为是娘娘代述,到后来,太傅又将此篇策论算在了我的头上,我便默认了,反正她的策论功课十之*是我代做的……”

我轻声道:“华姐姐,你要怪荣姐姐吗?一直以来,都是她陪着我,如若不然,我该怎么办呢?不错,那篇策论的确是我写的,母妃教我的,不关荣姐姐的事,我当然能写出,‘惟王筑国,辨方认证,体经国野,设宫分职,以民为极’的话了!”

我一边说着错漏百出的策论,脸上却满含了担忧朝荣婷望着,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地道:“华姐姐,你看看,你看看,她一直在装模作样,她在演戏!华姐姐,以你的聪明,看不出来吗?”

华妃却是望了我一眼,脸上现出那种乱泥扶不上墙的神色来,转过头望着荣婷,眼睛之中的厌恶却不能掩饰,她不去纠正我背的策论中错漏百出,只道:“荣淑妃,这半年来,你依次在内务府领了硝红说要以西夷的蜡染之法制七色锦裙,领了妃子笑是为去除身上的异味,领了绣金瓤,为去除室内的虫蚁……而这么巧的是,这些东西里面分别含了冰硝,松脂,宁归油。”

荣婷脸色越来越白,几成冰色:“制七色彩裙?对了,那一日,我去找东宫锦,正听得她跟奶娘说要制一条七色彩裙,如穿在身上,定能让皇上看得目不转睛,她本就容颜极美……所以,所以,奴婢,不,臣妾便想抢先制了,可后来,她却没再提起这事,妃子笑?那是因为臣妾路过御花园时,摔了一跌,谁知身上却染了异味,才领的那妃子笑……至于绣金瓤?我知道了,那几日屋子里忽地出现了许多虫蚁,只有她来过……华姐姐,是她,是她做的……”她转脸向我,脸上有绝望之色,“果真如此,果真如此,一年之前,你便布好了天罗地网,你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的?”

我抬头望了她,眼中泪水终于滚了下来:“荣姐姐,那个时侯,皇上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去我那里了,我制了七色彩裙,能给谁看?姐姐屋子里出现许多虫蚁,便怀疑是我弄的么?你知道我从小就怕那些虫蛇……”说到这里,我不由想起那些不堪回目的夜晚,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瞧在华妃眼里,却是真情流露。

第23——26章

第二十三章查无实证

华妃知我性格一向懦弱,便摆手止住了的我话,用讥讽的目光望向荣婷:“荣淑妃所说的全是查无实据,无人作证之词,本妃也没那闲功夫一一求证,本妃问你,既然那些东西你未用,想必都留着,那么,现在在何处?”

荣婷这才感觉到她已不知不觉深陷泥潭之中,脱身希望渺然,她惊慌失措地跪行向前,道:“东宫锦,你告诉她,告诉她,那些东西,被你一件一件地要了去,你告诉她。”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害怕地道:“荣姐姐,我,我,我……你的份位已在我之上,这里不是西夷,我怎么敢要你的东西?”

“不,不……不是你要的,是我拿来换的,等你略露出想需要什么,我便拿了给你,只要你拿些东西来换……”

她的手指拉上了我的裙带,我不由自主地道:“荣姐姐,你说换就换吧,反正那些累丝烧蓝盒,象牙玉雕,三足玉洗……我都用不着。”

华妃听了一声冷笑:“荣婷,你还在狡辩,这些东西无一不是价值连城之物,你家旧主子虽有些……”她恨其不争地望了我一眼,“也不至于拿这些来换你那几件东西,明明是你欺压你家旧主子,强夺了来,却给她送几样西夷点心,小菜来堵住她的嘴!”

荣婷一向在宫人面前以淑贤著称,她来我这里拿东西,自然不会让旁人瞧见,看见,这满宫的宫人,皆是中朝之人,如我的兑宫一样,她信不过她们,怕有一丝儿不好的传言传进夏侯烨的耳内,每一次来,她都将跟随的宫人远远地谴开……她在我公主的光环下生活多年,一朝得势,又怎能忍得住不在我面前炫耀?怎能忍得住不折辱于我?所以,才有了我屋子里的珍宝一件件地流往她的屋子。

荣婷神情已陷入半疯狂状态:“你去她屋子里查,定在她的屋子里……不,以她的谨慎,她肯定都毁了,完了,完了……我完了……不,不,才三样东西,三样东西怎么能引来蝗祸?华姐姐,我敢肯定,这宫里头的人谁不用到这三件东西?”

华妃冷冷一笑:“加上皇上赏赐的月光手镯,你为了给皇上制西夷点心领的小麦油,那月光石手镯本妃已然拿来了,这上面缺失的月光石,你又做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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