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烟(6)

在大家的目光都放在台上的少女时，谢周耳边传出一道男声，“你是谢周？”带着打量的目光。

是刚从台上下来的男生。

男生也不管谢周怎么样，在旁边下来，嘲讽道，“的确长得挺像。”

“什么意思？”谢周有些阴沉。

男生从桌子上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又拿出一根递给谢周，“抽一根？”

谢周没接，男生也没感觉尴尬，把烟丢回去捞起旁边的火机点燃。

猛吸一口，吐出。

“知道周书为什么烟瘾那么大吗。”男生目光往台上的少女看，“那个人教她的，她戒不掉。”

谢周心一颤。

“她以前跟我们一起，是职校的。认识了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叫陈璟山。准确的是周书对他一见钟情，陈璟山对她多少也有些好感吧。两人很快就在一起了。”

“但好景不长啊，陈璟山的白月光回来了。四年，陈璟山爱了那个女孩四年，周书不过是他用来气那个女孩的备胎。”

“那个女孩是短发，他们分手那天，要不是我跟顾趁发现，她早就把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头发剪了。我们大家都知道，她很爱惜自己的头发。”

“后来，国庆节那天，她喝醉了，她抱着我哭着说她错了，她说她以后乖乖听话。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哭。”

“她整个人每天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知道她为什么一直都只穿长袖吗，她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就是她自杀留下来的，她就那样虚弱的躺在我的怀里，那些天差点就熬不过去了。”

男生从回忆里抽出，“后来，她退学去了私立高中，然后遇见了你，当时顾趁跟我说起我还不信，现在这么一看，的确很像。”

谢周听完，有些自嘲。

为什么让我看见光亮后，又重新将我推入更深的深渊里。

谢周目光呆滞，盯着台上的少女。

少女侧着脸，灯光打在脸上，手里握着话筒——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

不懂你微笑的意思

只能像一朵向日葵

在夜里默默的坚持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

多希望你对我诚实

一直爱着你……

用我自己的方式”

一直爱着你，用我自己的方式。

谢周终于知道，她唱的这首歌，是她对陈璟山说的话。

谢周和周书，多般配的名字啊。

可是周书爱陈璟山。

不爱谢周……

——

第 6 章

那晚回去。

周书睡得一点都不好。

梦里。

陈璟山笑着揉她的脑袋，周书哭红了眼，泣不成声，“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梦里的陈璟山很温柔，替周书擦干眼泪，“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梦醒了。

周书满头大汗，感觉经历了一场劫难。

“原来是梦啊。”周书自言自语道。

周书侧头，床柜上的闹钟显示六点十分。

——

“谢周，早啊，”周书笑着打招呼，想起什么，“不对啊，你家公交车站不是这里啊。”

谢周抿着嘴，“早上起晚了，没跟上公交车，所以来这里看看。”

谢周低头，看向少女。

有那么一刻，他希望眼前的这个少女是真的想拯救他的，而不是蓄谋。

谢周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想通。

谢周生平第一次那么厌恶自己的这双眼睛。

21号公交车。

两人靠得很近。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周书有些想后退。

这些细节落入谢周眼里。

“周书，”谢周声音带着许些恳求，“别后退了。”别后退推开我了。

“我怕挤到你。”周书有些尴尬，笔直的站着，也不后退了。

在周书看不到的地方，谢周手指泛白的紧握着。

是克制也是隐忍。

周书喜欢谢周吗？

周书从未说过。

谢周也不知道。

但她说过要拯救他。

只要她说过，那他就信她。

——

“你跟谢周在一起了？”傅安安瞥了眼坐在远处的谢周。

“嗯。”周书低着头写作业。

“那挺好的。”傅安安手撑着下巴，“忘了那个人也好。”

笔尖一顿。

周书有些自嘲，小声细语，“忘不掉的。”

“你说什么？”

声音太小，小到只有自己听得见。

“没什么。”周书摇了摇头。

体育课没看到周书。

谢周走到对面教学楼天台上看到了她。

周书懒散的靠着围墙上，听见声音转过头，是谢周。

“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干嘛？”谢周朝周书说道。

周书咧嘴一笑，“吹风啊。”

“周书，风太冷了，我们回去吧”少年站在周书面前，俯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