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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医生他怀了死对头的崽(217)

江叙让他一箩筐情话砸的找不着北,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希波克拉底可没时间来管你。”

“还有,”他说:“你《白蛇传》看多了吧。”

连电视剧里的台词都拿来唬他。

“是看了挺多次,”沈方煜一本正经道:“不过没有看你的次数多。”

江叙先是被他齁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翻完,又忍不住很低地笑了一声,压了压翘起的嘴角。

海浪声渺远而苍茫,落进江叙的耳朵里,静谧而温柔。

他忽然对沈方煜道:“再唱一遍吧。”

“嗯?”

“那首歌,”江叙望着游艇上的爱人,“我想听你唱。”

当一个人做着自己最擅长的事时,那其间的魅力就会被淋漓尽致的展现。

江叙看着轻声开口的沈方煜,好像又回到了济华的舞台上。

那天他因为紧张,全程都没想起来看一眼观众,却因此牢牢记住了沈方煜笑着唱歌的样子。

他的眼尾微微上扬,天生自带笑意,那双眼睛很亮,像盛着一汪月亮。

额间的碎发半挡着额头,张扬而恣意。

两人肩并肩坐在甲板上,抱着暖水杯吹着海风,天还没有完全黑透,远处的灯塔已经亮起来了,熟悉的旋律因为夜风显得有些空旷,没有背景音的清唱纯粹而动人。

沈方煜的声音略有些低,但每一句都唱在江叙的心里。

过了很久,耳畔的声音一点点淡下去,就在沈方煜一曲唱罢的时候,海面不远处的岸上突然燃起了一片烟花。

江叙意外地把目光从沈方煜脸上挪到天上,火树银花,星火璀璨,细碎的爆裂声下,绚烂五彩的光点将黑夜里的云染得斑斓,如同盛景。

“喜欢吗?”沈方煜捂着他的耳朵,眼睛弯弯地问他。

“这也是霍成……”

“和他没关系,”沈方煜说:“是我准备的。”

“A城和B市都禁鞭好多年了,想到你应该也很久没看过了,知道这边可以放,就准备了一点。”

沈方煜冲岸上帮忙放烟花的帮手吹了一声潇洒的口哨,又挥了挥手,只是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见。

江叙一直以为船是随意开的,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沈方煜提前安排了既定的路线。

“这艘船是开到哪里去的?”他问。

漫天的烟花下,游艇上的彩灯映照着沈方煜的脸,他站起来,双臂压在护栏上,目光落在一望无尽的海面上。

“如果你答应我的求婚,它就会继续开往H镇。”

“我向市长先生预约了明早九点的结婚仪式,摄影师瑞莎小姐和司机文森特先生会在港口等待我们。”

“之后我们会在牧师的见证下宣誓、交换戒指、接吻……然后在结婚证书上用黑色的钢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如果你拒绝,那我们就在这里好好欣赏完烟花,等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保证我们会安全地回到今天出发的地方。”

他偏过头,望向坐在甲板上的江叙,从口袋里拿出一方红丝绒的小盒子,嘴角含着笑。

“虽然国外的婚姻在国内没有什么效力,但是……我想和你有一个仪式。”

盒子被他单手打开,伴随着“咔哒”一声响,完全相同的两枚素戒出现在江叙面前,沈方煜把盒子递到他的身前,然后问他,“所以江先生,你想和我结婚吗?”

世人习惯了太阳耀眼,月亮温和,刚柔并济,阴阳相合,金童搭玉女,才子配佳人……

但除却那些常见而美好的爱情故事,世间的角落里,还掩藏着惺惺相惜的两枚月亮,照亮彼此的两颗太阳。

江叙伸出手,沈方煜就握住他的手,拉着他从甲板上站起来。

他捧着保温杯,站到沈方煜身边,任由海风吹起他的衣领,带着洗衣液洁净香味的布料轻轻擦过他的脸颊。

没有单膝跪地,没有晃眼的大钻戒,也没有“嫁给我好吗”。

他的沈先生只是平静地和他并肩而立,拿着两枚完全相同的对戒,问他要不要和他结婚。

沈方煜不是百分百的了解江叙。

但沈方煜只需要了解自己,就能了解百分之八十的江叙。

譬如他喜欢什么样的恋爱关系,喜欢在什么样的时机,以何种方式谈论婚姻。

江叙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嘴角微微翘着,眼里藏着笑意。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手术失败,你就成了结婚三个多月就丧偶的鳏夫了。”他对沈方煜说。

“你要是不在了,我要么当一辈子鳏夫,要么单身一辈子,”沈方煜眼底也含着笑,“我愿意选前者。”

当他们开始能够以调侃的方式谈论死亡,也开始能够以谈论死亡的方式,诉说爱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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