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月(32)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荀儿万分难过，她明白为什么北辰不愿来忘川，子虚是北辰所有关于美好的回忆，而此刻子虚却为苍生化冥界。

“师祖，徒孙水墨荀来给您请安了。师祖在上，请受荀儿一拜。”

荀儿恭敬的对着忘川行礼叩拜，内心是五味杂陈，看着过往的牛头马面迎来送往的魂魄，无一不是脏乱丑陋，忘川之下怨灵涌动，川中传来阵阵腥臭之气，可肮脏污秽的冥界却都来源于一个纯净无邪的灵魂。

“既为上神，便要为苍生。”

玄月淡淡说道，荀儿起身看着玄月，子虚为苍生可以舍弃自身，那她师父呢？

“师父，如果有一天遇事不断，是不是师父也会和师祖一样？”

玄月没有说话，可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真的需要，他一定会和子虚一样，所以玄月从来没有为子虚的离去心痛，在他心中即为上神便该如此，如果他有太极真身，他也会和子虚一样化冥界度众生，这就仿佛是天地初成该有的天命。

“师父不要离开荀儿，如果没有师父，荀儿也绝不肯独自留在这世间。”

荀儿跪着来到玄月身边，一把抱住玄月，已经是泪流满面，这倒是让玄月有些不知所措，自小荀儿便是听话懂事的孩子，从未经历过那些孩童胡闹的岁月，即便是磕了碰了，荀儿也永远是忍着泪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流下来，而此刻荀儿泪如雨下，倒是让玄月心中隐隐的发涩。

“荀儿，天命如此，即便是你我也不能逃避。”

玄月的话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甚至连玄月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伸手轻轻抚摸着荀儿的头发，也正是那一刻开始，荀儿便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精进修为，不管日后发生任何事情，荀儿一定要挡在师父面前，管他什么天命难违，为了师父，荀儿必定要与天命斗上一斗。

回到蓬莱镜后，荀儿便开始潜心修炼，以前喜欢跟在北辰身后种草药的荀儿仿佛变了一个人，对于草药一事不再上心，不是在竹林里练剑，便是躲在六界书库里翻阅典籍，去到忘川，是荀儿第一次感受到生死的可怕，即便是上神也无法逃离，回想着忘川的一切，荀儿便再也不能无忧无虑，她害怕，害怕师父有一天也会和师祖一样为度众生而离开她，如果一切都是天命难违，那荀儿便要豁出性命，也绝对要守护师父。

第15章 第十四章若水河畔

天帝担心天宫失威，总有一日妖魔两界会卷土重来，三请叶尊上天宫的行为曾被很多人背地诟病太矫情，在仙界众人心中当年仙魔大战妖魔两界可谓惨败，如何还敢再来侵犯天界，所以难免觉得天帝是杞人忧天，可当妖魔两界结界军队，冲破若水河畔之时，众人才意识到天帝的深谋远虑。

当年的魔尊秦杀带领妖魔两界妄想吞灭天界，却大败于仙界，秦杀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只能遵从天帝的旨意以若水为界，若水之下为妖魔生存之所，这是对妖魔两界屠戮众仙所要付出的代价，当年的天宫如日中天，是何等的意气奋发，立于若水之上，让妖魔两界瑟瑟发抖，据传言秦杀刚入若水便归于混沌，他临死前再三嘱咐，让众人隐于若水之下，定要韬光养晦，一定要冲破若水重见光明，而这一代魔尊殇龙更是人中龙凤，有气吞山河之志。

反观天界，天兵天将虽然勤于操练，可当年的大将却以失往日光辉，即便是有叶尊坐镇，天界也早不是当年的那个天界了，天帝为此广发英雄帖望众人能前来天宫支援，以解此次之困，让人欣慰的是，各大仙山、修仙世家，甚至连久居玉山的西王母也前来天宫助阵，真的是让天帝险些激动的痛哭流涕。

这聚集在天宫的人多了，张嘴说话的嘴也多了，众口悠悠就难免要嚼个舌根子，其中最为被人津津乐道的恐怕就是关于蓬莱镜的了，虽然众仙都习惯了蓬莱镜的置身事外，可此次关乎六界安危，作为神尊的玄月却无动于衷，难免让人诟病。当然叶尊和天帝都知道蓬莱镜有蓬莱镜的责任，那便是时代守护水墨灵池，自然不敢去打扰玄月，可叶尊和天帝明事理，却终究是堵不住众人之口，对于蓬莱镜的冷嘲热讽没多久便让北辰的青鸟探听了去。

北辰自然可以无动于衷，可荀儿却忍不了，在得知别人诋毁她师父不作为之后，便拿起无霜要杀去天宫，众仙欺我蓬莱镜无人，那她水墨荀就要让他们看看，蓬莱镜的厉害。玄月看着荀儿的模样，知道是拦不住她的，便让北辰跟着荀儿一同上天宫。

“量力而行！”

这是荀儿离开蓬莱镜时，玄月嘱咐荀儿的话，看着荀儿远去的背影，玄月缓缓叹出一口气，那句箴言又在心中徘徊不去，竟让玄月平静了百万年的心突然起了些许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