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月(73)

“你也不用过早的哭丧着脸，那小金龙是生于水墨灵池的龙胎，由着水墨灵池一手养大成龙，如果她真的灵灭，这灵池必生异象。”

听了镜尊这话，北辰才稍稍放了心，

“那敢问镜尊，北辰该如何寻找荀儿？”

“那小金龙的气息最终消失在西海附近，如果青鸟在西海搜寻不得，是否是因为她所在之地青鸟进不去？”

“西海？西海之上的凤麟洲？”

北辰问道，镜尊又喝了一口茶，说道

“凤麟洲在西海之上，仙泽缭绕很适合养育药草，天宫的仙草神药多种于此处，天帝为了守护这片沃土，养了很多凶猛神兽作为看护，青鸟惧怕神兽不敢靠近凤麟洲也是有可能的。”

北辰恍然大悟，连忙叩谢镜尊，起身便要去凤麟洲寻找荀儿的下落，刚走了两步便被镜尊叫住。

“你刚刚说小金龙化出真身和万恶之灵缠斗，硬生生扯开了血骨和玄灵珠，想必那一刻附在那邪物身上的恶灵是四处逃散寻找新的寄主。神仙灵台清明还可稍稍抵御一下恶灵侵染，恐怕凡间百姓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北辰此刻是心急火燎的想要去找荀儿，可镜尊却在这和他话起了家常，北辰深知这镜尊得罪不得，不得不停下急匆匆的脚步，回镜尊的话，

“早前为了防止凡人受损，是清空了赤水附近百里的百姓的。”

镜尊冷冷的笑了一声，喝了一口茶，再望向北辰时，眼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他缓缓说道，

“那你们可曾设下结界？将恶灵困住？”

听了这话北辰觉得是没有的，甚至没有人提过这个事情，便诚实的回答了镜尊，

“愚蠢！那恶灵四散没了寄主，必然是要找新的寄主，赤水附近的都是神仙不好控制，那它就不会走远些去找那平民吗？恶灵寄宿在一个凡人身上，便会让凡人有了杀戮之心，杀伐之下再产生新的恶灵，源源不绝，等天帝发现了，一片血海里首要任务就要去镇压除恶灵，你说天帝会用什么方法？”

北辰听到这里不觉得背脊发凉，半刻不敢说话，镜尊继续说道，

“总不会将这些凡人抓起来，让灵宝天尊开坛讲法，让恶灵被佛法感召，自行消失吧？”

镜尊语气轻佻，好像在开着玩笑，可北辰却想明白其中的厉害，刚刚还鸟语花香的场景，此刻变成了人间炼狱，眼前熊熊烈火燃烧，正是天宫的十镜业火，这是天宫最严苛的惩罚，如有仙者犯了十恶不赦的罪名，便会被丢入这业火之中，仙根尽灭，永不得超生，火苗中发出一阵阵嘶吼，撕心裂肺，让人头皮发麻。

“都说恶灵除不去，可除不掉是成魔的恶灵，恶灵寄宿在宿主身上还并未坠入魔道，只要将这些被寄宿者丢入这十镜业火之内，那恶灵便随着火苗消失不见，也永绝了后患。”

“胡闹，这是胡闹！”

北辰声音颤抖，他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却明白，如果万恶之灵周身附着的恶灵在人间四散，为了防止更大的灾祸，恐怕只有将被恶灵寄生之人丢到十镜业火之内才能有效又快速的平息这件事情。

“如此大的杀戮，参与了这件事情的人都会鲜血染满双手，为了洗干净这手，总是需要有个人来背负这骂名，你猜猜，那个背负骂名的人会是谁？”

顷刻间这十镜业火消失，境内又恢复到最开始的模样，唯有镜尊还是白袍青衫的坐在那枯木墩上直勾勾的盯着北辰。

“自己的业障自然是自己来背，难不成还要荀儿为他们承受吗？”

听了这话镜尊笑了笑，好像看的很通透，

“我一直都认为，天地养成的神仙和凡人修炼大有不同，天地养成的神仙心性全由自身参悟，待修为达到一定境界，成佛成魔不过一念之间！而这一念不是自己的念，而是众生的念，众生都认为你是魔，即便你心向佛却也是魔！你身为上神，看透了沧海桑田日月轮换，难道这点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北辰明白，可蓬莱镜也绝对不会任由世人的妄念强加于荀儿。”

蓬莱镜虽然隐于世，可万事皆有个道法伦理，如果世人皆要将自己的错处找个借口，北辰自认为蓬莱镜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小金龙心脉受损之下与万恶之灵缠斗，如果浊气入体扰她心神，恐怕不能事事尽如人意。”

镜尊说完这句话，便随着那枯木墩一同消失，北辰听了镜尊的话心乱如麻，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只能先行出境元神归位，回到本体北辰立马对着青铜镜行了大礼，转身便走。

这子赋听着北辰入境前的话，仿若是临终遗言一般，心中万分悲痛，可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北辰竟全手全脚的从境内出来，看那元神归位时的模样，全然是不曾受过伤的。子赋为自己刚刚的感伤懊恼，要不是此刻时间紧迫，子赋一定会认为刚刚种种是北辰故意编出来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