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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心计2:前妻赖上门(72)

他右手依然持了匕首靠近初七第二颗纽扣,左手上举,胳膊上两道深深的疤痕,“看见没有?这两道伤疤是拜你所赐,我只要一看见它们就会想起你,想起你我就恨得牙根痒痒,我一恨就想搞你的女人,所以,想要我提条件?行,我要把你施加给我的三倍还给你!只要你用刀在你手臂上划六道这么深的伤,然后再跪在你爷爷我面前喊三声‘巫老大,我沈言求你放了她’,那么,我就会放了她!”

他说完哈哈大笑,沈言则在他的笑声里阴沉了脸……

初七的呼吸在这一瞬间停止,直到沈言沉稳的一声,“你说话算话?”她才复活,冲着沈言大声喊,“不要啊!”

然而,沈言却如同没有听见一样,眼神直逼巫梓刚,。

巫梓刚冷笑着点头,“当然算数,我在场的各位小弟作证!”

“拿刀来!”沈言手一伸,巫梓刚的手下把刀放入他手中。他卷起衬衫的袖子,凛然冷对巫梓刚,“你看着,好好数清楚!”

沈言这样的不为所惧倒让巫梓刚有些惊讶,面上的得意之色收敛了不少,唯有被绑缚的初七,挣扎着大喊,“沈言!不可以!你不能这样!我不准!不准——”

沈言根本就没有看着自己的胳膊,一双冷眸,波澜不惊地凝视着巫梓刚,眸中尽是鄙夷之色。

刀刃搁在了左手手臂上,他薄唇轻吐,“一。”

沈言的手臂无瑕疵,肤色偏淡,触目十分光滑的样子,只见一刀下去,鲜血滴出,在淡色皮肤的映衬下,那红色分外刺眼。

“不——沈言!不要再割了!不要——”初七的泪顷刻涌出,她闭了眼,不敢再看下去,刀割在沈言手臂,疼在她心上。

然,不看却更加忧心,逼迫自己睁开眼,再眼睁睁地看着沈言眉头也没皱一下地数,“二。”

第二刀下去,沈言脚下已滴了一小圈的血,巫梓刚的人视线随着那血一滴一滴地滴落而上上下下浮动,一个个竟看得呆了……

“三。”他平稳的声音始终没变过,眸子里却如融合了匕首的寒光,眸光如刃,直视巫梓刚。

“四。”

“五。”

“六。”

六声之后,沈言的胳膊上只剩一片血肉模糊,地面大滩的鲜血,连空气里都漂浮着血腥味,初七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看着沈言一步步朝她和巫梓刚走近。

他的左手垂下时,衣袖也掉落至腕际,衬衫袖子被迅速染红,但于他,却仿若未觉,眉间仍然平淡,面色丝毫不改,只那双深眸,愈加的晶亮,寒冷如兵刃的目光在巫梓刚和他身后数位手下身上扫视一圈。

那些手下见他六刀下去,竟然还如此硬气,连声音都不曾抖过,居然被他气场所摄,见他一步步走来,好几人都情不自禁吞了口口水,步子往后移去。

初七知道,接下来沈言是要向巫梓刚下跪了,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下一段

在他身边二十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的骄傲。.

从前还在念中学时,黎安柏就常常惹事,有一次惹了个跆拳道高段,自己搞不定了,又不敢让家里知道,跑来跟沈言诉苦,沈言作为大哥,自然是先训斥他,但是,小弟出事又不能不出面。结果是,沈言和那高段交手。

那时的沈言,不是那高段的对手,屡次被打翻,但每一次都顽强地站起来,面对高段的一声声质问:“你服不服?”他从头到尾都没低下过头……

她记得,那时她和黎安柏都在旁边当观众,她也是这般心痛地哭着大喊,“沈言,你就低头认一次输吧!”

当时,黎安柏就斥责了她一句,“男人流血不流泪,打落牙齿和血吞,低什么头,认什么输?我就顶这样的老大!”

可是她是女人,她只要心爱之人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就好……

最后,那高段被他的骄傲和骨气所折服,竟然和他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好朋友……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一个从不肯低头认输的男人,一个已经成长为高高在上的总裁的男人,此时,却要跪在一个人渣面前,求他放了她?这怎么不叫她心痛至极?

曾经,她流着泪苦苦哀求他低头认输,时至今日,她依然泪流满面,却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直到他走近,她才哽了声音,抽泣着求他,“沈言!不要!不要跪下!如果你今天跪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小安子说,血可流,头不能低。后来她终于懂得,对于一个骄傲的男人来说,尤其对沈言这样骄傲的男人来说,尊严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她爱他胜过她的生命,她宁可被巫梓刚画得满身是伤,也不愿沈言的尊严遭到践踏……

然而,她的警告无用。

她亲眼看着沈言屈下一膝,接着另一膝,跪在了巫梓刚面前……

那一瞬,她终于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心,也仿佛被狠狠碾碎一样,比看着他和文静亲密更痛……

“我沈言求巫老大放了她!”

“我沈言求巫老大放了她!”

“我沈言求巫老大放了她!”

连续说完三句,每一句都中气十足,掷地有声。

初七情不自禁睁开眼,发现沈言虽然跪着,但深邃瞳孔中蕴含的她最为熟悉的骄傲却丝毫不减。

她的沈言,即便跪着,也比那些个人渣尊贵一百倍……

她再一次,泪如雨下。

泪光中,沈言已经站起,大步走近初七身边,巫梓刚怔怔地看着他,竟自动往一侧让了一步。

沈言用手中的匕首割断了绑着初七的绳索,他的血便滴在了她的衣服上,她粉绿色的衬衫绽开数朵触目惊心殷红的花。

她心疼、她慌乱、她不知所措。

下一个瞬间,她落入沈言的怀抱。她能感觉到他的双臂将她紧紧一箍,只一瞬,却很用力很用力……

而后,她便被他抱起,大步流星往外走。

“你好不好?”他和她异口同声。

两人同时怔住,在彼此的瞳孔里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时流年百转千回……

沈言走得更快了......

初七泪痕斑斑,不敢乱动,唯恐蹭到他的伤,只是低声请求,“你快放我下来!你的手在流血……”

“不许说话!”他轻声呵斥。

她好像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霸道地轻喝她,却不是因为谴责,而是因为宠爱。这句话的含义是,不需要她担心,不需要她多想,一切有他,有他,她便只需乖乖在他羽翼下避风躲雨……

现在这句话,还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她确信。

一个为她流血的男人,一个为她不要尊严的男人,她为什么还要质疑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在乎和重视,今天还不能体现吗?她无需再去比较她和文静,他更在乎谁,因为她是初七,她相信,她和他的二十年无人能取代,即便文静,亦不能。她,只能是文静,或许会成为沈言的妻子,但是,绝不会成为他的小七……

她想起了那些经典的爱情故事,经典的爱情箴言。

我和你,谁都没有错,错的只是流年。我在时间的流里走失,回眸,你已随水飘走,不是你不想挽留,而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与时间的那一场竞赛里,我和你,谁也不可能胜出……

她攀紧了他的脖子,仍然想流泪,只是想流泪。

让她最后一次,在他这样的呵斥里避一次风,躲一次雨,若明天这个怀抱不再属于她,如sisiter玛利亚所说,祝福他,比恨他更让她觉得幸福……

或许,此生,她的心里再也住不下另一个人,但,这唯一住过的人,一定要比她幸福……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还有一个文静。

在沈言抱着她从文静身边走过时,沈言竟然忘了叫她,只是紧紧抱着初七,大步朝门外奔,沈言的血,流了一地,在地上形成一条血色长线,一直追随着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