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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长公主之令(113)

脸颊上娇媚的笑终究不复当初,想到陈媛,容贵妃不解,她弟弟究竟哪里不如霍余了?

陈媛竟然没入眼?

白白折了她容家的脸面!

容贵妃心中不由得藏了丝怨怼,可她倒底脑子还算清醒,长公主是圣上的亲妹,她们这些后宫妃嫔自比不得长公主来得重要。

不可得罪,只能拉拢!

容贵妃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脸上神色恢复如常,娇声问:

“子枫在何处?让他来见本宫。”

见她压住了小性子,宫女松了口气,忙忙应了是,小跑出去。

容贵妃看着铜镜中娇媚欲滴的女子,有些失神,轻轻地呢喃:

“子枫,你可要争点气啊……”

午膳后就是狩猎,陈媛困恹恹地回去睡了个午觉,待醒来时,才领着盼秋等人去了看台。

台阶上,一见她,容贵妃就热情地招手:

“阿媛来了。”

陈媛抚了抚额,只要贵妃和皇后同出现在一个场合,必然要别苗头,哪怕早就习惯了这种场合,每每夹在二者中间,陈媛也觉得不自在。

女眷除了少数,基本都在看台处,陈媛不着痕迹地瞥了眼皇后,皇后嫂嫂依旧笑得雍容大度,根本不在意容贵妃的作为。

陈媛轻啧了声。

的确,皇兄对容贵妃是很宠爱,一是因为容贵妃家世,另一则是容贵妃也很懂得讨他欢心;可相较而言,皇兄待皇后嫂嫂就多了几分尊重。

对此,陈媛不知说甚,她只得庆幸,她有一位好皇兄,所以,她不会落得皇后和容贵妃这种处境。

她生来高高在上,也不会对容贵妃这种无可奈何的人有过多批判。

只是想要往上爬,有何错?只要手段和能力可以撑得起野望,若撑不起,那自讨苦吃,亦怪不得旁人。

陈媛落座,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容贵妃看得好笑:

“阿媛这是刚醒?”

陈媛轻轻点头,待视线落到容贵妃身后的人身上,陈媛当真无奈了。

好好的族弟,让他赶考入仕不好吗?

陈媛敛下眸中一闪而过的厌烦,再抬眸,她似有些惊讶地问:

“今日狩猎,容公子怎么没有同去?”

她明里暗里地提醒容贵妃:“每次狩猎,夺得名次靠前者,都能入圣上眼,得到不菲的奖励。”

皇后听见二人对话,不着痕迹地觑了陈媛,她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幅度。

她族中也有族弟,为何从不向陈媛提起?

是她不想?非也,而是看多了皇上和陈媛相处,她知晓,陈媛并非表现得那么任性,只有讨得了圣上欢心,才能得陈媛另眼相待。

否则,容贵妃以为霍余是如何接近的陈媛?

皇后觑向根本不曾察觉陈媛话中提醒的容贵妃,心中漫不经心地道了句,蠢货。

容贵妃见陈媛主动注意到了容子枫,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了些:

“是我许久未见他,才叫他来陪我说会儿话,适才子枫还在担忧公主的伤如何了,这不,公主就来了。”

容子枫在容贵妃说话的时候,抬眸看了她一眼,遂顿,他抿紧了唇瓣。

他的确问了公主伤势,可和容贵妃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他刚准备好要参加午后的狩猎,容贵妃就派人寻了他,话里话外皆是要他把握好机会,她将长公主当成登云梯,非要让他爬上去。

他辛辛苦苦准备了多日的狩猎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从眼前消失。

他没忍住,问了句,公主不是昨日受伤了吗?

受伤了,要养病,他留在营中又如何?

可现在,容贵妃明显歪解了他意思,偏生,他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不能说,他不能打容贵妃的脸,不能让家族的期望落空。

容子枫依旧一身青衫,只他堪比松柏挺拔的腰杆今日似有些弯,他比往日越发沉默了。

陈媛觑了眼容子枫,笑容很轻地道了句:

“让沈公子担忧了。”

这是客套的一句话,容子枫和她都心知肚明,尤其那记眼神,让容子枫有片刻失神。

当初得知长姐让他来长安,他一心拳拳抱负,可刚到长安,就在某一日被长姐叫进皇宫了,见到了名声如雷贯耳的当朝长公主。

容子枫不可否认,长公主生得很美,似生来就该傲于世间的寒梅,任何人折了她,都是玷污。

长姐和家族的心思几乎昭昭,他的命运就似当初被送进宫中的长姐,他们没有幸福可言,受家族恩,就该反哺家族!

容子枫知晓这个道理,就如那时得知要入宫后而失神了刹那的长姐一般,他那时不懂,荣华富贵尽在眼前,长姐为何失神沉默?

可只有身临其境时,才知晓这充斥全身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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