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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长公主之令(116)

霍余顿时不说话了。

谁都不敢高看沈柏尘一行人,谁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然而,紧接着陈媛的话就让霍余顿住:

“这次南下,你和我分批而行。”

霍余猝不及防:“为何?”

好不容易可以和公主同行,还未出发,就要分行,霍余有点不情愿。

陈媛将陈儋送来的地图铺开,她细白的指尖点在龙湖和洛劢城上,凝声说:“龙湖和洛劢城同在南,我们必须要以防万一,万一淮南和沈柏尘当真勾结在一起,我们也可以有防备之力。”

“你带二百禁军去龙湖,绕道而行,穿山林而过,快则一日,慢则三日,就能赶到洛劢城,我会沿途给你留下记号。”

她在白纸上画了两个记号,其一为按兵不动,其二为立即汇合。

陈媛抬眸看向霍余,平静而郑重:“到时,你看见这两个记号,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双眸子很平静地托付了信任,近乎将她们一行人的性命皆交在了他手上,霍余拒绝的话被堵在喉间。

霍余眸中闪过些许恍惚,他的公主似乎自始至终都十分信任他。

前世国乱,她让他披甲上阵,似乎从未想过他会不敌,从皇城上倒下,将幼儿和天下交给他,也未想过他会有谋逆之心。

忽然,额头被人拍了下,回神就见陈媛不满地拧眉:

“傻了?听见了吗?”

霍余压下心中阵阵地颤栗,认真地和陈媛保证:“我一定会保证公主安全。”

前世悲痛,他根本未曾想过陈媛所有举动中含有的信任,霍余抿紧唇,他似乎终于明白史册中那些忠义之辈何来,这等托付所有的信任下,谁会不对她肝脑涂地?

这般郑重其事,让陈媛眼睑轻颤了下,她手指轻轻瑟缩,有点不明所以。

让他带二百禁军随后而行,只不过是个后手罢了,她府中的三百禁军随行,再加上徐蚙一就在身边,到时再挟持沈柏尘,她的安全足以得到保障。

陈媛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鼻尖,不论霍余在想什么,她总不好去打击士气。

翌日,起身时陈媛抬眸见盼秋摇头,顿时轻拧眉,不打算继续等了:

“派人直接去他府中请他,就说我有事找他。”

沈柏尘主动将玉清扇交给她,若无阴谋,陈媛自己都不信,对此,陈媛只有一个打算——将计就计。

那么,她就不能在沈柏尘主动将玉清扇交给她之前,就知晓那是玉清扇。

沈柏尘在午膳后姗姗来迟,他似乎生了场大病,身子单薄得不像话,让陈媛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有一段时间卧床不起,似乎这世间所有的热闹都和自己无关。

所以,她轻轻拧眉,那股担忧和不虞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来:

“你怎么了?”

沈柏尘稍怔,才垂眸:“不幸染了风寒。”

这是真的,他回来就派人去抓了风寒的药,城中药铺中的人可以作证,在他背后,徐蚙一也不着痕迹地点头。

女子细眉还是蹙在一起,沈柏尘不知为何,就又虚弱地说了句:

“现在已经无碍了,我身子、一贯如此。”不得用。

他话间停顿了下,似不喜和旁人谈论自己的身子情况,陈媛倒是颇为理解他,嘱咐了句让他日后仔细些,就略过了此事。

玉清扇还在她手中,就摆放在案桌上,玉屏挡住内殿外殿,风吹过珠帘轻晃作响,恰好掩住了沈柏尘眸眼中一闪而过的波动。

“不知公主今日找我来,是何事?”

陈媛也不废话,她拿起一旁的玉清扇,直接了当地问:“你这把玉扇从何处得来?”

她将若有所思的视线投在他身上,似乎真的不知这玉清扇一直的拥有者就是他,丝毫看不出伪装。

沈柏尘顿了下,眼中有些许茫然:

“来长安的途中,从一商户手中买的。”

须臾,沈柏尘眼睫轻颤了下,他迟疑地问:“可是这玉扇有何问题?”

他敛了敛身上厚重的披风,依旧清冷脱尘,但这种小动作明显似有些不安。

被当朝公主质问,似有不妥,这种不安很符合他现在的身份。

陈媛舌尖轻舔舐过牙根,有些兴趣盎然,遥想和沈柏尘相识以来,他所作所为都符合常理,哪怕不经意的一个停顿都是如此,唯独那日在藏书阁无人时的失态,除此之外,他仿佛就是“茶商沈柏尘”。

女子眉眼间的狐疑未打消,她很快就有了决定:

“我记得沈公子家住关城,我近段时间要南下游玩,不若沈公子陪我一道,也好给我介绍介绍这一路的风景。”

她看似询问,却用的陈述语调,根本不给沈柏尘拒绝的机会。

沈柏尘抬眸看了她一眼,才轻轻点头,轻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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