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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长公主之令(118)

“大津皇帝当真儿戏!”

玉清扇这么重要的事居然交给一位女流之辈,沿途嬉闹游玩,不堪入目!

沈柏尘眼睫轻颤了下,他唇色泛白,没有去反驳徐老的话,也没有出声赞同。

他一直记得,陈媛南下的目的本就是游玩,若一路南下并不停留,过于急功利切,只不过徒惹人怀疑罢了。

很快,有人敲响房门:“沈公子,公主午后要去观音寺上香,沈公子可要同去?”

沈柏尘有一刹那的错愕。

观音寺上香?

厄运缠身,沈柏尘从未有去寺庙上香这个举动,所以,在他的认知中,去观音寺上香的人多为……求子?

得亏陈媛不知沈柏尘在想什么,否则非得一脑子嫌弃。且不说她从未想过嫁人这件事,即使嫁人了,她也未必会有孕生子。

为何会想到去观音寺上香,不过是听说衢州观音寺很灵验,她闲来无事,不若去拜一拜,替他们这一行求得好运些。

午膳后,沈柏尘走出驿站时,陈媛已经坐在马车中了,她掀起提花帘的一角:

“沈公子可要和我一辆马车?”

话是这样问,但她明显给沈柏尘备了另外一辆马车,就跟在她这辆马车后面。

沈柏尘自然看得见,所以,他未曾讨嫌,垂眸:

“沈某身子不便,还是不了。”

陈媛笑吟吟地让他随意,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他身后垂着头的徐老,待他和徐老上了马车后,陈媛才轻眯着眸子松开了提花帘。

队伍出发,盼秋给她倒了杯茶水,不明所以:

“公主在想什么?”

陈媛轻蹙着细眉:“我只是瞧沈柏尘身后那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偏偏一时想不起来,她有些烦躁地抿了口茶水。

闻言,盼秋纳闷出声:

“近段时间公主都在府中养伤,可没见过外人。”

她了解公主,公主不耐记人长相,公主若觉得何人眼熟,不是那人给公主的印象深刻,就是那人近日公主刚见过。

和盼秋日日和陈媛待在一起,根本记不得有徐老这号人物。

但盼秋话音甫落,陈媛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她稍稍捏紧了杯盏,眯眸轻声:“是他……”

“谁?”

陈媛脑海中蹦出一张年轻的脸,他闭着眼睛,浑身被泡得有些发白:

“狩猎时,从溪中找到的那具尸体。”

尤其眉眼间和脸庞轮廓,那个年轻人和沈柏尘身后的老奴近乎七分相像,只不过老奴更显年迈,还不如那具尸体看得顺眼。

听出她话中含义,盼秋稍稍惊讶。

陈媛和她对视一眼,轻挑了挑眉梢,若她没有记错,那就好玩了。

世间没有那么巧合的事,看来那年轻死者和沈柏尘身后老奴脱不了干系,这般相似,许是子孙罢。

那日,老奴是和沈柏尘一起从密林回来的。

明明有了一线生机,见到了可以托付身心的人,可惜等来的不是救援,而是要他心甘情愿地赴死。

陈媛轻扯了扯唇角,无声冷笑。

倒真狠得下心!

她倏然敲了敲马车,徐蚙一靠近,仗着马蹄声,陈媛掀开提花帘,眸光扫过后面那辆马车,用一种很轻的声音平静吩咐:

“找机会除掉那个老奴。”

洛劢城一行,有沈柏尘就足够了,至于其他人,没必要跟着一道前去!

尤其是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留着他,只会是个祸害。

徐蚙一不知陈媛为何忽然有这个命令,但他有一个优点,执行命令而不多问。

他隐晦地点了下头,驾马朝前回到他原先的位置上。

一路安静到了观音寺,观音寺很灵验,香客自然络绎不绝,不仅达官贵人,甚至一些农妇也有上香求签的,倒叫陈媛多生一分兴致。

一般农妇忙于生计,哪有闲情雅致,或者说,哪有多余香油钱来上香求签?

可这观音寺却不同,农妇竟不止一两个,陈媛真的好奇了,这观音寺究竟有多灵验?

观音寺供奉自然是观音娘娘,陈媛心中哪怕不信这些,但也对鬼神也都还算敬着,让人添了香油钱,才和一旁的沈柏尘说:

“皆说这观音寺很灵验,沈公子可有什么心愿,不妨也拜一拜?求个心安。”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似乎别有深意,沈柏尘不禁抬眸看了她一眼,可女子脸上挂着浅笑,觑向他的眼神似含了分催促之意,眉眼间只有好奇。

小和尚送上香烛,沈柏尘顿了顿,他眼神似有些晦涩,但陈媛细看过去,就发现他眸眼如往常一样透彻冷清,似乎适才只是错觉。

沈柏尘终究接过香烛,和陈媛一同跪下,在陈媛提醒他记得许愿时,他几不可察地看了女子一眼,遂后,闭上眼,他许了一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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