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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长公主之令(122)

盼秋若无其事地将汤碗端下,徐蚙一这才回禀:

“主子,处理干净了。”

陈媛有点好奇:“你将人丢哪里了?”

“城外的那条运河。”

让孙凌瞿去办的,当真丢在街巷中,不到半日,这城中必乱不可。

徐蚙一将药方奉上:“他一路都未曾停留,直奔药铺而去,除了和药铺掌柜交谈外,再未和旁人有所交流。”

陈媛颔首,她接过药方,白纸黑字却偏生染了血迹,但无伤大雅,纸上除了药方,还有一个不显眼的符号,就似乎笔墨不慎滴落。

陈媛持笔,将那个记号画下来,头也不抬地继续问:

“那家药铺查了吗?”

“嗯,不过那掌柜嘴巴很严,什么都没有说。”徐蚙一轻轻拧眉,显然对没有查出什么,有些不满。

陈媛扯唇轻嗤了一声,她说:

“人皆有所求,也皆有所惧,不论你用什么手段,我只要知道答案。”

徐蚙一垂头应声,正如公主所说,人这一生,不可能孑然一身的,总有几个牵肠挂肚的人或事。

不论他曾是哪国人,如今在大津的版图上,勾结旁人意图谋反,就是抄家灭族的死罪,既主动求死,徐蚙一自然不会有丁点手软。

陈媛将药方放在一旁,不紧不慢掀眸轻呵:

“可惜,我们柏尘的病怕是会越来越严重了。”

徐蚙一不言,眸中无甚情绪地站在一旁,对于沈柏尘这种对自家公主包藏祸心的人,徐蚙一除了一心让他死,别无他想,若非公主尚用得着他,徐蚙一又怎会留他在世。

*******

日色越来越暗,那抹日落余晖也都消失在天际,沈柏尘的一颗心不断下沉。

将近夜色,徐老还未回来。

沈柏尘不得不往最坏的方向去想,他紧攥着靠枕,根根分明的手指很好看,可惜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却破坏了这分美感。

这时,房门被敲响,沈柏尘立刻扭头看去,是盼春,她逢人脸上就带笑,格外讨喜,可这时却有些焦急:

“沈公子的药可买回来了?公主先前吩咐过,和公子的药一起煎,这喝药的时间可不能耽误!”

婢女脸上的催促和一丝埋怨过于明显,沈柏尘哑口无言,甚至他些许迷惘。

徐老久久未归,沈柏尘对他的下落早就有了猜想,可……难道并不是公主所为?

他不知,也不解,他只能无力地说:

“我那老仆久久未归,可否请公主帮我寻人?”

盼春愣了下,拧起细眉,道:“沈公子也不必太过担心,许是您那仆人被何事绊住了脚,奴婢这就回去禀告公主。”

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沈柏尘也无力阻止。

很快,陈媛就亲自过来了,她瞧了眼外间的天色,才迟疑地安慰了他一句:

“我已经派人去寻了,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

烛光下,将女子那张脸衬得越发明艳,她青丝稍凌乱,未如何绑簪发,应是一听消息就赶过来了,女子眉眼情绪不似作伪,沈柏尘眼睑轻颤了又颤。

若不是公主,那会是何人?

禁军在城内找了一日一夜,都未曾找到徐老,但喝药却耽误不得,陈媛不得不让人先去买药,待熬好药,她和沈柏尘在同室内喝药。

徐老生死不明,沈柏尘是喝不下药的,可女子就在他一旁,她端着药,似在喝毒药一般,皱着眉一饮而尽,涩得她一张姣好的脸都皱在了一起。

身旁的婢女忙忙送上盐渍蜜饯,她尝了两个,才好受些。

沈柏尘静静地看着她,他其实一直都知晓,他和公主是不同,哪怕喝药这么讨厌的事情,由公主做来,都是生动活气的,她仿佛生来就应该如此明艳动人。

待喝完药,公主似知晓他现在心情,也未催他,只稍稍拧眉,觑了眼渐渐泛凉的药,对上女子视线的那一刹那,沈柏尘轻轻垂眸,他怀着莫名的情绪将药一饮而尽。

苦得让他皱眉,抵唇轻咳了两声,陈媛仿佛舒了口气,亲自给他递了蜜饯,稍咸稍甜的蜜饯在口中,很快就散去了口中的苦味。

沈柏尘有片刻怔然,那丝甚微的甜从口腔似乎一路蔓延至心尖。

沈柏尘明知不对,人不对,时间不对,什么都不对,可依旧控制不了,他有些迷惘和不知所措,他和陆含清不同,无人教过他情爱,也无人告诉他为何会对一个只短暂接触过的人有如此汹涌的情绪。

那抹微甜后,似漫上些许涩意,让他涩缩着指尖,唇色越虚白了些。

陈媛没有待多久,喝完药就离开,她转头朝后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幅度。

队伍在驿站等了整整三日,才继续上路,临行前,她找过沈柏尘一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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