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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长公主之令(168)

霍余见是他,稍有些意外。

曾在诉风楼,公主对他夸奖有加时,霍余还暗搓搓地贬低过他,但如今,霍余不得不承认,有些时候,文臣自有傲骨,霍余待对手向来敬重,他问:

“你要比什么?”

容子枫一身青衫,他只不过走个过场罢了,所以,很平静地说道:“骑射。”

骑射要下擂台,立刻有人牵出两匹马,任何人都能看出那两匹马的野性难驯,霍余和容子枫皆无惧色,扯住缰绳,翻身上马,任由马背如何颠簸,他们身子前驱,仿佛钉在马背上一样。

弓箭就放在马鞍一旁,几乎在听见哨声时,容子枫就拿起弓箭,迅速直起身子,宫人打开笼子,十数只巴掌大的鸟儿被放出高飞。

这就是他们的箭靶。

容子枫眸色稍厉,轻微后仰将弓弦拉满,在对准飞的最高的那只鸟,倏然松手,破风声贯穿而去——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从他身后穿梭而过,紧跟着他射出的那支箭,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从箭羽处劈开,后来居上的那支箭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道贯穿了飞鸟。

容子枫眼中骇然,但并未停下,当机立断射出三箭,避开霍余的锋芒,剩余几箭皆有收获。

但饶是如此,第一支箭的失利,就决定了结果。

待司仪说出霍余胜时,容子枫抿紧唇,翻身下马,低身拱手:

“子枫甘拜下风。”

高台上,陈儋看向陈媛,低声问:“小妹觉得如何?”

陈媛知晓他在问谁,眯着眸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容子枫,不着痕迹地颔首:

“身处劣势,仍旧没有放弃,而是想要力挽狂澜,文才武略皆出众,此等心态更是难得,恭喜皇兄,这次比试,怕是要得不少能力出众的臣子。”

陈儋满意地勾唇,果然,这世间论何人对他最了解,唯小妹矣。

而台下,容子枫下了场,但谁都不得轻忽他,他只是运气不好碰上了霍余罢了,若不然,这场比试最终的前十赢家是谁还不得而知。

不过,容子枫给其他人开了口子,一号擂台逐渐有人上去挑战,霍余总归不会无聊到挽袖子了。

这几乎是车轮战,对擂主很不友好,一个时辰后,这场比试才落下帷幕。

除去霍余和陆含清外,只还有三号擂台上的擂主从始至终都未曾换过人,其余擂主都是后来者居上,陈媛不由得将视线放在三号擂台上。

只见那擂台上站着的人有高壮如铁塔的身材,长相不能说不好看,只是粗糙狂野,这时赢了,正在挠头对着高台上笑,声如闷雷。

陈媛讶然地抿了口酒水,她必须得承认,她绝对是个爱好美色的人。

陈儋见状,笑着和她解释:

“那是肃北将军的嫡子,我可是常听他得意这个嫡子,今日看来,倒也怪不得他。”

陈媛朝一旁的肃北将军看去,一脸的骄傲都快溢出来,不由得无奈抚额,肃北将军是从小兵一步步爬上来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最厌烦弱不禁风的男子,嫌他们连马都爬不上去。

前十者出来后,视线都若有似无地朝陈媛看去,陈媛十分淡定,果然,陈儋压根不提驸马一事,将这十人夸了又夸,赏赐无数。

几人一愣,但能得圣上看重,也欣喜若狂。

陆含清不着痕迹地轻眯眸,有些被气笑了,虽然他早就知道皇上不可能真的下嫁公主,但这种结果也过于敷衍了点。

他朝一旁的霍余看去,就见霍余十分平静地回了座位,显然早就知道了结果。

陆含清垂眸,和其余人一起躬身谢恩。

比试结束后,就是陈媛的及笄礼,男子及冠时三戴冠,女子及笄时亦是三戴簪,因先帝太后皆去世,是陈儋亲自替陈媛戴了簪。

陈媛跪在那里,陈儋温柔地将金簪戴入她发间,眼中有些恍惚。

当年尚不足他大腿的小姑娘,如今就到了可以婚配的年龄了。

他扶着陈媛起来,忽然低笑:

“日后阿媛就是大姑娘了。”

陈媛一怔,半晌,才轻声说:“可不论如何,皇兄都是皇兄。”

及笄礼散后,陈媛就看见霍余在等她,所有人都在退场,只有他和旁人皆不同,站在那里等着她。

其实这并不是霍余第一次在等她。

从中秋开始,到年宴,还有如今,只要陈媛一走出来,就必然会看见霍余的身影。

他其实很少说什么,沉默寡言地让陈媛偶尔会生出嫌弃。

陈媛有时会想,霍余会爱她,是因那些她知道的经历记忆,可她为何也对霍余生出不同?

其实陈媛是知道的。

那日她和陆含清游朱雀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举着一把油纸伞等在岸上,无人知晓那时陈媛是何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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