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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遵长公主之令(218)

陈媛刚想说的话被霍余皆数堵在了喉间,她不动声色地轻挑眉梢:

“行,你说。”

盼秋也看见了那个玉佩,惊得稍睁大眼眸,霍余一门心思解释,根本没有注意到,反而是陈媛看见了,从铜镜中给盼秋使了个眼色,盼秋立即垂下头。

霍余深呼吸了口气,看似平静,其实紧张得手心都是汗:

“在我年少时,曾伴先帝南巡,途中江南时,我救过一个小姑娘,她那时该才稚龄,将这块玉佩作为谢礼送给我。”

霍余说话时,将那句“稚龄”咬得格外重,期间不断打量着公主的神情,见她脸色似乎并无缓和,又低声补充道:“我只是觉得有意义,才将这块玉佩留下,并非是对那位小姑娘有非分之想。”

这短短两句话,听得陈媛浑身不对劲。

那一年,随父皇南巡,她和皇兄皆在,那时恰好是诸君之争,她闹着性子要皇兄陪她伴寻常百姓出去游玩,结果行踪被透露了出去。

她是唯一的公主,被父皇捧在手心中宠爱,连带着皇兄都多得父皇一分重看,自然有人看不顺眼。

回行宫的途中,她和皇兄遭遇埋伏,即使陈媛那时尚年幼,也知晓刺客是奔着谁而来,她让皇兄藏好,带着婢女引刺客离开。

本就扮寻常百姓,穿着简单,又经一路跌跌撞撞,她浑身又脏又乱,狼狈不堪,就是那时,她被一人救下,陈媛一心要回去找皇兄,就将随身玉佩给了那人。

只记得那是个少年,语气尚算温和,浑身透着少年郎的意气风发。

陈媛对这件事的印象一直很深,因为是她闹性子让皇兄带她去玩,却差些让皇兄落入险境,那个少年救的不止是她,同样也救了她皇兄的性命。

她原以为,那般的少年郎必然会入仕,只要他带着这块玉佩,陈媛就会认出他。

这块玉佩本就价值连城,哪怕那个少年郎一直不出现,也可稍稍代表她的谢意。

可过去了这么久,陈媛一直都不曾再见过这块玉佩,险些都要忘记了,居然就出现在她眼前了。

陈媛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好生戏剧性。

她年幼时娇气,那次南巡是她第一次出宫,又是一副狼狈模样,倒也怪不得霍余认不出她。

半晌,陈媛才稍有无奈轻眯眸,怪不得梦中,她会救下霍余。

那时霍家被抄,霍余活着也没有了任何威胁,这一个救命之恩,足够让她保下霍余了。

陈媛从记忆中回神,抬眸看向霍余,若有似无地挑眉:“你当真对那个小姑娘没有非分之想?”

霍余就差发誓了,皱眉:

“绝对没有。”

陈媛拖长尾音“哦”了一声,霍余只当她不信,急得额头都要冒出冷汗,就听公主不紧不慢地来了一句:“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作何还要请旨赐婚?”

霍余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公主抬眸眉梢含笑,手肘抵在梳妆台,慢条斯理地托腮:“驸马大人,你当真对我没有非分之想吗?”

霍余一时间,竟嗫喏地说不出话来。

年少他救下的小姑娘,竟然是公主?

这一刹那,顿时所有事情脉络全部清晰起来,怪不得,公主一心以圣上为重,会在霍家被抄时,用死刑犯替换下他,让他在公主府平静地待了一年。

公主起初对他所有的耐心,皆数起源于那场救命之恩。

霍余倏然生出一阵后怕,当初南巡时,在救下小姑娘时,他也犹豫了很久,懒得管闲事,但倒底见那个小姑娘不断跌倒爬起,还是生了一分恻隐之心。

幸好,他选择救下了公主,否则,哪有今日场景?

霍余回神,低声无奈:“公主又逗我。”

明明早就知道了玉佩的由来,居然还不动声色地听他解释,让他重复了两遍对公主没有非分之想。

陈媛心虚地眼神稍有些躲闪:

“是你打断我的话,怎得还能怪我?”

霍余没有和她争辩这些,牵人到案桌前,哄着人用了几块糕点,才看向一旁的合卺酒,刹那间,殿内的气氛就似有了变化。

仿若黏糊,又似旖旎不断。

陈媛有些赧,她不着痕迹地舔了舔稍涩的唇瓣,轻垂着眼睑,只耳根脸颊似被一串烧红连在一起。

盼秋和盼春等人对视一眼,皆了然于心地笑了笑,默契地躬身退下,将诺大的宫殿都留给了二人。

霍余亲自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陈媛。

合卺酒是作何用?陈媛心知肚明,简单来说就是为了助兴,霍余尚未来时,盼秋还一个劲地提醒她,稍抿两口就可,绝对不要多喝。

霍余的声音低沉稍哑,喊了声:“公主。”

霍余很少说话,对陈媛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或无奈或苦涩时,似乎千言万语全部包含在这两个字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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