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爱你4
深夜,何剪烛仍然睡不着,手中紧握着展木蓝送给她的专线手机,眼睛盯着墙上的时钟。
该到了吧?他那是白天吗?为何还没有平安到达的消息?二十四小时,她可是数着闹钟格子在过啊!只要二十四小时一到,她就会关机。可是,没有他平安的信息,她放心不下
掌心微麻,手机震动起来,随即想起铃声,还是那句,“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怎么是来电,不是短信?她或许可以坦然面对他的短信,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听他的声音
恳然而,铃声锲而不舍地响,她稍加犹豫,还是接了电话,彼端便传来他的朗笑声,“老师,还没睡吧?应该没有吵到你!”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何剪烛微感意外,以展木蓝的细心,应该知道她这边是深夜,怎么还会打电话来吵她?
他在那端笑,“老师,没有我平安到达的消息,你怎么睡得着?好了,现在我郑重宣布,我已经到美国了!你,乖乖睡觉吧!”
让“展木蓝”胸口难舍的痛,她禁不住叫出了口。心中有个声音在说,展木蓝,不要那么快挂电话好吗?你不会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听你的声音
“怎么了?还想聊聊?哈哈,早知道我离开会让你想念我,我从前就该常常离开!”他长大了,他不再是她的学生,说话也大胆起来
何剪烛如哽在喉,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师?”他轻唤。
“嗯”感觉腮边湿湿的,擦了擦,早已有泪流下来。
“你怎么了?在哭?”感觉敏锐的他立刻从她哽咽的声音里听出异样。
“没有!”她赶紧调整了状态,唯恐他有所察觉,“展木蓝,你在干嘛?”
“我?我刚下飞机呢!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你的!”
“哦那你给你妈赶紧电话吧,她一定也很担心!我睡了!拜拜!”该道别的,总是要道别
他听见她的“也”字,顿感欣慰,言下之意,就是她一直也在担心吗?“好,拜拜!睡了哦,别太想我!”他心情舒畅地开起了玩笑。
“再见,展木蓝!”黑夜里,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说了再见,仍不舍得把手机从耳边移开,仿佛这样,便仍然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轻言细语。虽然隔了海,却那么清晰,那么温暖
他要她快点睡觉,可是,她怎么能睡着?耳边的“嘟嘟”声一直在响,响了一夜,直到墙上的挂钟当当当敲了九下,那是她调好的时间,到这个时候,展木蓝给她的手机整整开机二十四个小时
“展木蓝,再见!”她在床上睁着眼睛躺了一夜,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时刻,对着空气和他说再见,然后,永远关机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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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对不起,还来不及说爱你
不过,幸而没有说出口,否则,她一定无法割舍
关机音乐结束的时候,她如同被抽走全身的精力,颓然闭上眼睛,泪,滑过,昏睡不醒
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不想醒来,所以,这一觉睡得不知时日,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仍是黑的,她闭上眼,继续睡吧!反正已经考完,她无事可做,可以睡个昏天黑地
而她真的,便这样睡了醒,醒了睡,连饭也懒得起来吃,最后,是校长打电话来,请她办公室面谈,她才脱离了这种茧居的生活。
其实她很清楚校长找自己干什么。一年的试用期过了,她和施羽必须离开一个,会是谁呢?总有预感会是自己,她永远都是个倒霉鬼,这一次,她也不相信好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果然,校长请她坐下后,便直奔主题。先是把她的工作成绩大加肯定,称赞她是有前途有作为的优秀老师,最后才道,“可是,何老师,考虑到你和展木蓝师生恋的事造成一些不良影响,我们为了学校的声誉”
何剪烛一听,全明白了,笑了笑,“校长,我知道了。谢谢!”
其实,她真的不明白,她何曾和展木蓝有过师生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然她不难过,这个城市已没有让她留恋的事物,即便学校不解聘她,她自己或许也会选择离开。大都市,总是有太多的是与非,或许,她不适合
告别校长,掩上门,她站在校长室外俯瞰整个学校,心头说不出的难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舍不得这学校,还是舍不得,那些花已凋零,徒留枝干的木兰树,抑或,树下吹叶笛的少年
忽而,校长室里传来校长接电话的声音,“是的,我们已经辞了她,放心,您打过招呼的事,我们肯定办好!对了,展木蓝去美国还习惯吗?你这当妈的可真操尽了心”
何剪烛微微一笑,离开办公楼。
操场上,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妈,我是剪烛啊!妈,我要回家了!对!回来陪你!再也不走了!明天!明天的火车!”
放下电话,泪湿两腮,心头如堵了个东西,胀痛难受,无比想念的,却是妈妈温暖的怀抱,和她身上惯有的茉莉花香味
除却巫山不是云1
南部的小镇,还保留着古香古色斜飞屋檐,青瓦木楼。
何剪烛接到电话,说是妈妈病了,请了假,从乡下中学火急火燎往回赶。
离开了大都市,她便回到家乡,回到妈妈身边,回到父亲曾下过乡的地方支教。之所以作出这个选择,是因为小时候听爸爸说过,那里有最质朴的人和最贫瘠的教育,所以,她来了!来寻找父亲的足迹!
然而,乡下到小镇毕竟路途遥远,一周只能回家一次,虽是回了家,仍不能侍奉于妈妈身边,妈妈身体不好,这让她很内疚。
恳父亲早逝,妈妈执着于对父亲的爱,一生未改嫁,硬撑着独自一人把何剪烛拉扯大,如今妈妈年华逝去,徒留一身病痛,而她,羽翼丰满,却不能禁锢自己的翅膀,想起来便觉得歉意,是以,加快了去医院的步伐。
在心血管病房,她顺利找到了妈妈,透过窗户,看见妈妈吸着氧,吊着吊瓶的样子,心里便酸酸的,眼泪直涌。
怕妈妈看见自己这个样子担心,悄悄拭干了泪才笑着进去,轻呼一声,“妈!”
让何妈妈原本就没睡着,听见声音,虚弱地露出一个微笑,“剪烛回来了!不是说不让你来吗?耽误工作多不好!”
“妈!全世界所有的事加起来都没有你重要!”何剪烛鼻尖酸酸的,撒娇。接到医院的电话,她一颗心便立时飞了回来,只要一想到妈妈病中也没人照顾就心急。只是,不知道医院如何得知她的电话?身为退休教师、一辈子兢兢业业的妈妈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电话告诉医院,让医院通知自己而耽误工作的。
“真的?”妈妈眼里便闪过一丝狡黠。
何剪烛不知妈妈有深意,挨近妈妈坐着,“当然!”
“那好!”妈妈的目光深邃起来,“剪烛,妈妈有一件正事必须给你提。”
“您说就好了!妈妈的话就是圣旨,女儿哪有不遵之理!”何剪烛笑着从桌上的水果篮里取出一个苹果,给妈妈削水果吃。
“剪烛,妈妈这病,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就是容易病发突然,整得人措手不及,你又常常不在妈妈身边,不是妈妈拖你后腿,妈妈身边真的需要一个人!”
何剪烛托着手中的苹果,小心地转着圈,听了妈妈的话,心中隐约知道妈妈是什么意思,右手一抖,苹果皮断开,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