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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爱情天天向上(33)

“剪烛!不……哭!”妈妈目光散乱,微弱地吐着气,“妈妈要去见你爸爸了!他在底下……一个人孤单……很久……了,现在……你长大了……妈妈可以……放心去……了……”

“妈!妈!”她趴在病床上,除了哭着喊妈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有一件事……妈妈死不瞑目……你一定要答应我……”妈妈握住了她的手。

她知道妈妈所指何事,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除了拼命点头还能怎样?

“剪烛……你从小柔弱……妈妈想看到有一个靠得住……的人……照顾你……不然……怎么跟你……爸爸交代……剪烛,立端真的不错……让他照顾你……妈妈就放心了……”

不知什么时候,妈妈拉着沈立端的手,覆盖在了何剪烛手上,而后倾尽全力一握,“剪烛……可以吗?”

“妈!”她真的不想这样交付自己的一生,可是,看着妈妈难受的样子,心中针扎一般疼,终是点了头,“可以!妈!可以!”

她想着,暂时先答应着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得了她这句承诺,何妈妈全身一松,双手垂落,含笑合眼……

“妈——”病房里响起何剪烛撕心裂肺的哭喊。妈妈也走了,这个世界上她还有谁?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喊什么,好像回到小时候,那个任性的孩子,只要拼命哭,妈妈就会给她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这一次,无论她怎么哭,怎么喊,妈妈都醒不来了……

她眼睁睁看着护士给妈妈安详的脸拉上白布,心撕裂了一般,扑上前掀开白布,抱着妈妈的脸哭,“不要!你们不要带走妈妈!她没死!你们自己摸摸!她的脸还是热的!还是热的啊!”

护士无奈,站立一边看着沈立端。

沈立端叹了口气,上前握住她双肩,“剪烛!剪烛!你清醒一点!剪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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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剪烛听到他的声音,马上回头,含泪的大眼睛空洞地望着他,“你说!妈妈没死是不是?是不是?你说啊!他们不信,你信不信?”

沈立端皱眉,艰难地闭了闭眼,沉重点头,“是!伯母没死!只是昏过去了!我们走,不要妨碍医生给伯母治病好不好?”

何剪烛泪如雨下,看着他,泣不成声,“你胡说!你骗人!妈妈已经走了!已经走了!”

他动容,不知何来勇气,大掌按住她的头,将她按入自己怀里,抱紧了她,柔声道,“别怕,没事!你还有我!我会是你最亲的人!”

此时的何剪烛沉浸在母亲离世的剧痛里,什么也听不清辨不明,只是想哭,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哭……

接下来的日子,她整个人都处于懵懂状态,成天就如同一个木偶一般。母亲的丧事,追悼会,遗体火化,她无法承担,也不知该如何承担,家中就她一个独女,更不会有人帮她,沈立端便一手包揽了所有的事,悲痛中的她只由着人扶来扶去,让她跪,她便跪,让她磕头,她便磕头,除了流泪,还是流泪……

直到母亲火化那天,她才稍稍清醒,朝着火化炉的方向扑通跪下,哭得昏天黑地,丝毫没注意,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也随着她一起跪下……

那人忽捂住了她的眼睛,将她小小的身体蜷在臂弯里,“不要看了!剪烛!别看!”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哀嚎一声,哭昏在他怀里……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沈家的卧室里,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她想起身,却疲倦得无法动弹。

卧室的门是虚掩的,听见轻微的脚步声走进,门开,露出沈妈妈端丽的脸,见她醒来,大喜,“剪烛!你终于醒了!你这一睡啊,可睡了两天了!吓死伯母了!”

两天?她倏然一惊,那妈妈的骨灰下葬怎么办?

沈妈妈连忙按住她,“别动!什么都别担心!什么都别想!你妈妈的骨灰已经葬了,是立端去的,你现在啊,最重要的就是把身子调养好,想吃什么就跟我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别客气!我现在就给你端鸡汤去!瞧这小脸瘦得,伯母心疼着呢!乖乖躺着!”

她的脚步声远去,何剪烛脸上如浆了一层面糊,紧绷僵硬,沈立端去葬的妈妈?那他算她家什么人?世人又怎么看他和她的关系?天啊!真的越来越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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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事料理完以后,何剪烛便没有了什么牵挂,索性长住了学校,一来是逃避,二来可以更加专心地工作。

但是,沈立端却每天都会在下班后开两个多小时车来看她,说是她不会照顾自己,每天吃泡面没有营养,他答应过何妈妈的,要好好照顾她。

陪她吃完晚饭之后差不多九点了,然后再开车回去。

何剪烛劝过他多次,这样很辛苦,身体吃不消,也曾严辞拒绝过,要他不要再来,但是,他俨然已以何剪烛的保护神自居,每天照来不误。

恳终有一天,发生了大事。

那晚下着雨,沈立端回去的时候,何剪烛就有些担心,让他今晚别回去了,就去镇上住宾馆。

但沈立端却说第二天有任务,六点要集合,恁是冒雨开车回去了。

让何剪烛一夜都没睡好,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结果,第二天她便接到沈妈妈的电话,说沈立端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

强烈的负疚感让她立刻回了城,去医院的路上她都不知怎么面对沈妈妈,她只有这一个宝贝儿子,现在弄成这样,不知是否会怪她,毕竟,沈立端是为了她才这样的。

然而,沈妈妈见了她,却只是拉着她说这说那,没有一丝一毫责怪她的意思。

而病床上的沈立端,也是醒着的,脚上打着石膏,冲她笑,“我没事!我妈真是,把你叫来干什么!”

何剪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皱了皱眉,埋怨,“都说了让你昨晚别回来别回来,偏不听!”

她忽然发现,沈妈妈脸有异状,好像是在暧昧地笑,她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不清不白……

“不是,我是说……”她开口想解释清楚,她只是让沈立端住宾馆,并非沈妈妈想的那样。

但是,沈妈妈却笑嘻嘻地打断了她的话,“没什么没什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既然你来了,我就走了,买点好菜,等下你回家吃饭!”

何剪烛无语,沈妈妈总是喜欢把沈家说成是她家……

病房里只剩了他们两人,沈立端便一直看着她笑。她有些无助,有些恼,“笑什么啊?这样了还笑?”

“如果这样能换得你关心,我愿意!”

她心里矛盾异常,干脆不说话了,病房里的空气一顿凝结,最后,他的话却像炸弹一样彻底将沉闷的空气爆破,“剪烛,你一年支教马上就要到了,是不是考虑回来了?我们结婚吧?”

她盯着他那条打了石膏的腿,想起了那个骑着机车给她送鞋的男孩,机车出事,也是伤了腿,她这辈子究竟是怎么了?总是欠人那么多债,而且是还不清的情债!

他见她在沉思,怕自己吓到了她,赶紧改口,“要不你仔细考虑考虑,过段时间再给我答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