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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宫挽歌:药引皇妃(歌三阙之一)(104)

“娘娘说不想喝。”秋月低头看着自己的裙裾。

“不喝怎么行?待会儿醒了一定要她喝了。”司宸墨皱了皱眉。“御膳房对娘娘的伙食还好吗?”

“还好!”秋月在想司宸墨怎么不提御书房的事,不过,这事或许与皇子夭折之事比起来算不上什么了。

最终,司宸墨把话题转到了皇子身上,“朕的皇儿……究竟是怎么回事?”

秋月急忙跪下,“皇上,娘娘今儿一早肚子就疼,奴婢四处找太医都没找到,然后一直折腾到下午,娘娘疼得嘴唇都发白了,差点去了半条命,无可奈何之际,奴婢和娘娘只好自己动手接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皇子倒是生下来了,可是刚哭了一声就没了气息,小脸儿憋得乌紫,娘娘当时就哭昏过去了。”

“后来呢?”雪漓感到司宸墨的手把她的手握得鉄紧,她的指头几乎要断掉了一般。

“后来娘娘醒过来就让奴婢把小皇子埋掉……”秋月一边说一边泣泪,这倒不是伪装,想起方才的情形,她就忍不住掉泪。

“埋去哪里了?”司宸墨沉声问道。

“宫外……”秋月的回答开始怯弱起来。

“大胆!”他忽然震怒,“谁准许你埋到宫外去?朕还没见一见你就擅自埋到宫外去了?”

秋月吓得脸色灰白,不住磕头,“皇上,皇上饶命!奴婢罪该万死!”

“你确实罪该万死!可你就是死一万次也换不回皇儿的命!”司宸墨的情绪似有些失控了。

“够了!”雪漓知道,她不醒不行了,“秋月,你先下去。”

司宸墨见她醒过来,声音立时便放柔了,依然握了她的手,“雪儿,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皇儿没了没关系,别伤心,以后我们还可以生,可以生很多……”

雪漓根本就没有看他,“你以为我还会和你生孩子吗?”语气冷到了极点。

“雪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司宸墨的声音微微一抖。

“什么意思?”雪漓怒视着他,“你有什么权利责备秋月?当我在生死边缘的时候,是她在我身边陪着我,在我最虚弱的时候,是她为我端来的鸡汤,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是她握着我的手,而你呢,你是一个称职的父亲吗?皇儿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司宸墨一愣,解释道,“雪儿,你在怪我吗?可是,我有重要的事要办,你要理解我,而且,我并不知道……”

“是!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办!”雪漓不想听他的解释,“是携太子祭天吧?我理解你,所以,我并没有对你寄予很多奢望,但是,你也没有权利指责别人,还有,我再也不会想要给你生孩子,这样的痛苦,一次就够了!”

对于雪漓恶劣的态度,他没有生气,反而陪笑道,“雪儿,别傻了,下一次我……”

“停!没有下一次!你走吧,我很累,想睡觉!”雪漓木然闭上眼睛,下起了逐客令。

司宸墨不但不走,反而挤上了床,“我也累了,一起睡会儿!”

“皇上请自重,我是产妇!”雪漓冷声道。

司宸墨脸部轮廓僵硬,讪讪道,“你把我御书房砸了让我睡哪里?”

雪漓忽而睁开眼冷笑,“皇上,别说笑话了,这大越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床吧?而且大部分床上都睡着女人!皇上你爱去哪就去哪!皇后?贵妃?或者都不满意?重新选妃?于皇上而言不过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我只要你!”司宸墨凝视着她。

雪漓大笑,“皇上,真的很好笑!那么请问你的那些太子小皇子从哪来的?”

“雪儿,你不相信我了?”他眸中闪过一丝痛。

她停止了笑声,唇边滑过一丝苦涩,“你认为你还会相信你吗?”

“雪儿!”他忽然俯下身子,唇摩擦着她的耳垂和她颈部的肌肤,“雪儿,我真的,只要你,再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

雪漓扭开头,泪从眼角滑落,“好像我已经给了你无数个最后一次了!”

“雪儿,我真的有苦……”他抱着她,急切地解释。

“放开,你弄疼我了,请你马上从这里消失,否则,我就消失!”她果真挣扎着起床。

“好好好,你别动,我走!”他决定投降,松开了手,望着她,“皇儿葬在哪里?我去看看。”

她笑,“呵,活着的时候你都没想来看看,死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他身体僵硬,转身离开,烛光将他的影子映在地上,落寞而狭长,“为什么要葬到宫外去?就是不想让我看吗?”

“宫外多好!多自由!连花儿都格外香!”她的声音轻柔飘渺,蒙着梦幻般的色彩。

他明黄的身影终踱出梅居,寂寥的是他,落泪的是她。窗外夜风轻松,酴醾的花香里,开的又是什么花?

梅居外,他和侍卫的对话雪漓无法听见。

“娘娘要生了,怎么也没人来通知我?”他有些恼怒。.橘园.星靥.

侍卫摸了摸头,很无辜,“皇上,侍卫长郑直快马加鞭去了天坛啊!皇上没见到他?”

“知道了。”司宸墨陷入沉思,稍后大步流星往太和宫而去。

太和宫内,紫画从衣内拿出枕头甩在一边,“热死人了!怀揣这个东西真讨厌!”

宫女bBS .JO OYOo·net春儿看了看门外,赶紧把门关上,“娘娘,你小心点儿,听说皇上回宫了,万一被皇上看见可完蛋了!”

只听“啪”的一声,紫画一耳光扇在春儿脸上,“死奴婢,你诅咒谁完蛋呢?”

春儿慌忙跪下磕头,“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奴婢罪该万死,是奴婢完蛋了!”

“哼!”紫画瞥了她一眼,“皇上回宫?那又怎么样?难道他还会来看本宫吗?真是笑话,早就屁颠屁颠去了漓妃娘娘那里吧!”

“不会吧?”春儿皱眉思忖,“如今最得宠的不是皇后娘娘吗?都说皇太子要被封为太子了呢!”

紫画冷笑,“你懂什么?皇长子?皇后?太子?都滚一边去,我还不知道皇上心里想什么?不过,真是天助我也,漓妃的儿子竟然死了!春儿,你这消息可确切?”

“千真万确!听说秋月都把孩子抱出宫葬掉了。”春儿拼命点头以表示肯定。

“哦?”紫画蹙起了眉,“葬在哪里?有谁亲眼看见?”

春儿缓缓摇头,“那就不知道了,只有人看见秋月抱了孩子出去,说是漓妃娘娘的命令,令她出宫葬孩子!”

“嗯,再探!”紫画双眼微眯,眸中闪过一缕寒光。

“皇上驾到!”一声通报吓得紫画赶紧滚上床,把枕头塞进衣内,被子盖住了腹部。

司宸墨面色平静,亦看不出来此的目的,紫画心中有鬼,大着胆子叫了句,“二哥哥怎么这时候还来看紫画?”语毕准备下床行礼。

“行了!”司宸墨阻止了她,“你别又动了胎气,就躺着吧,朕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

“谢二哥哥关心!紫画很好!”紫画垂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对了,侍卫郑直你认识吗?”司宸墨没来由地问了句。

紫画心中一跳,眼角的余光端详司宸墨的脸色,并未发现异常,方道:“二哥哥这说哪里话来,紫画怎么说也是你的贵妃,缘何会认识侍卫?何况,紫画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一直死守太和宫,上哪去认识别人啊!”

“是吗?那最好!”司宸墨打量了一下周围,“从今天起朕住太和宫,有什么事叫朕一声也方便些,朕不希望这个孩子也出什么问题。”

“真的吗?”紫画喜形于色,马上又低垂了头,“紫画只想多一点侍候二哥哥的机会!”

司宸墨笑了笑,“紫画,其实朕很怀念宫外那些时候的你,单纯,可爱,朕真希望你永远都是那个样子。”

紫画眼眶一湿,“紫画谢二哥哥教诲,紫画会谨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