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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宫挽歌:药引皇妃(歌三阙之一)(109)

紫画使了个眼色,一切又回到了风平浪静的样子……

梅居,夜刚刚垂下幕帘,雪漓将新做的婴儿衣物和银量包好,递给秋月,“快,趁夜色回家拿给你表姐。”

秋月接过道,“娘娘,其实这些衣物宫外都有,银两你上次给的都够花十年了,没必要再这么劳心。”

雪漓淡笑,望着窗外,目光柔和,“秋月,买的是买的,我做的是我做的,见不到芥儿,想着他穿着我亲手做的衣物心里也稍稍好过点。”

“娘娘,你既这么惦记小皇子,不如把他接回来吧!皇上对皇长子都那么好,一定不会亏待小皇子的。”秋月劝道。

雪漓轻轻摇头,“秋月,你不知道,我就是不想芥儿再入宫闱,这宫廷深深,没有一天舒心的日子,我在等机会,有机会我也会离开。”

秋月看了看门外的侍卫,“你有机会吗?皇上把你看得死死的,就连你去趟御花园也要跟着。”

“不是还有你吗?”雪漓握住她的手,“幸好你还可以行动自如。”

秋月叹了口气,“哎,就说去浣衣局送浆洗的衣服吧!不过这慌话说多了只怕也有破绽,能去一次算一次,说不定别人会怀疑我去洗衣局还去几个时辰!”

“别多说了,快去吧!早点回来!”雪漓催促道。

秋月把包裹在一打堆换洗衣服里,便依着这慌言,对门口的侍卫说去浣衣局,侍卫一时也没起疑心。

守宫门的依然是秋月的邻居,其他守卫知他俩关系,秋月塞了几锭银子给他们打酒喝,他们也就当没看见,反正一个宫女偷偷回家看看,马上就回来,算不上什么大事,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从没出过事,既有钱可赚,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今晚初上柳梢的月亮格外诡异……

秋月出宫以后,便坐上邻居守卫早已给她准备好的马车往回赶,进入家门以后,小皇子正好拉了便便在床上,床上一片狼籍。

秋月表姐笑道:“这俩孩子一个接一个捣乱,这褥子已湿刚换的,又弄脏了,家里实在没多余的被褥,全晾在外面呢!明天可要再去置几床!”

秋月给小皇子擦洗干净,换上新衣,“那今晚可怎么办呢?怎么睡?”

“你把小皇子抱你爹娘那里住一晚吧,若是饿了就叫姨爹姨母弄一碗糖水或者米汤给他喝,明儿我弄好再过来。”秋月表姐想了相道。

“可是你们怎么办?天已入秋,没褥子深夜可冷了。要不一起去?”秋月提议。

表姐摇头,“不了,姨母那地方也不够住,我们是粗人,不比小皇子金贵,将就一晚没事。”

“那好吧!”秋月点头,“那我先把小皇子抱走,再耽搁可就冷到了。”

秋月刚从表姐出来,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凭直觉,秋月预感有些异常,便找了个隐藏之处躲了起来,也没去爹娘家。

这马蹄声果然是冲着表姐家去的,不多时,便听得里面哭喊声一片,尤以婴儿的啼哭声最为响亮,可是,在一阵凄厉的哭声之后,一切便一般寂静。

怀中的小皇子忽然动了一下,轻微地哼了一声,小嘴在秋月胸前蹭,似在寻找乳头。

糟糕!小皇子可别在这时候要吃啊?

果然,找了几下没找到,小皇子的小嘴便扁了几下,哼出声音。秋月吓得赶紧把自己手指头伸进他嘴里让他吸着玩,一边祈祷,这个时候千万别出乱子。

还好,小皇子争气,稍稍吮吸了几下便又睡着了。

“孩子死了吗?可要确定!”有人粗声问。

“报,死了!属下将他场子都调出来了,不死才怪!”

“还有什么可疑的?”

“听说这宫女孩有老爹老娘就住在隔壁。”

“嗯……二少主命令,不许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杀无赦!”

“是!”

秋月的唇瓣已经咬出了血,闷着声音流泪,可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直到许久以后,马蹄声渐渐远离,秋月估计他们不会再回来,才从藏身处出来,眼前是一片火海……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还好好的一座房子,就这么消遁了,还有她善良的表姐,表姐夫,老爹老娘,和那襁褓中与小皇子一般可爱的小外孙。。。。。

很明显这是冲着小皇子而来的,而错把她的小外孙当成了小皇子,他们居然把他的肠子都挑出来了?他们到底还是不是人?

秋月悲愤地泣了一声,却不敢再发出更大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一点点响动都可能是生死攸关的危机。

二少主?她忽然想到了这个称呼,他是谁?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火光冲天的夜,反倒没有了秋的凉意,可恐惧却像恶魔附在她身上,毛骨悚然,接下来的她该怎么办?该去哪里?

回皇宫吗?带着孩子怎么进得去?怎么圆这个谎?娘娘又会是什么打算?可她迟迟不回去,娘娘又会多么担心?

最后,她想到了一个人,只有请他先带信回皇宫。主意已定,便朝着邻街走去,夜风拂过,寒意四起,她发现自己的背已全被汗水浸湿……

.橘园.星靥.

依然是BBS.JOOyoO.NE T宁静的夜,皇宫却丝毫不宁静。

太和宫内,烛亮如白昼。

曹子瑜跪在宫内大殿之上,司宸墨冰冷的脸看不出一丝表情,“来人,带贵妃娘娘!“一个冰冷的命令。

片刻之后,紫画巅着肚子缓缓一摇三摆而来,未语先泣然,楚楚可怜的样子看不出伪装,“二哥哥,紫画叩见二哥哥。“

明明弯下腰去行礼,口里却喊着二哥哥,骄弱的模样令人不忍睹之。

司宸墨眼光落在她身上,稍稍沉吟,不动声色,“起来吧,赐座。“

便有侍卫搬了椅子来让紫画坐下。

“二哥哥这么晚传紫画来可有要事?”紫画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曹子瑜,心中打起了小鼓,表面仍故作镇静。

司宸墨良久没有出声,整个大殿死寂一片,越是寂静,越让人害怕,紫画背脊已渗出点点汗意。

“紫画。”司宸墨冷冷地开口。

突然一声呼唤把紫画惊了一大跳,她立刻迫使自己恢复平静,展颜一笑,“二哥哥,紫画在!”

“朕想知道你做过什么?”司宸墨犀利的目光直盯着紫画。

紫画内外几层衣服已被汗水湿透,可表面却平静依然,“二哥哥在说什么?紫画每天老老实实呆在太和宫,哪儿都不能去,能做些什么?不过是每天绣绣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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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司宸墨仍死死盯了自己,忽作天真状,“对了,二哥哥,是紫画不对,昨天不该舞了会剑,二哥哥,紫画知道这对孩子不好,紫画以后再不敢了。”

她抚摸着肚子,声音娇媚无比。若真露了什么馅,这假孩子便是唯一筹码,若这孩子得事也暴露,她便唯有死路一条了,也不再抱任何希望。

“紫画。”他平静地叫着她,眸中暗流涌动,“要不要朕一件一件数给你听?”

“二哥哥,紫画不明白!”她低垂了头,不敢对视他的眼睛。

“第一,祭天哪日,郑直去天坛向朕禀报,是你叫人假扮成遇难父女和山贼,演了一处戏;

第二,为何那日太医院会一个太医也没有?朕明明留了一半的太医在宫里。”

“二哥哥!”紫画陪笑道,“这太医院的事紫画如何知晓……。”

“闭嘴!别打断朕的话!”司宸墨怒喝,“侍卫去传太医的时候只是看见了太医院落了大锁便叫了几声,没人回答便以为太医全去祭天了,殊不知这里头是谁在捣鬼?秋月是先来叫风一天去找太医的吧,你先得到了消息便派人抢先去了太医院是也不是?锁上大锁派人在门口蹲着等待侍卫来回假话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