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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鱼(74)+番外

小镇就这么一点地方,贺聆当时出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相识的不相识的都知道他的事情,现下要给他介绍对象无非是存心膈应人,但贺聆从来不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笑吟吟地搂着贺母的肩膀,“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又不会少块肉。”

“我就不乐意听别人说我儿子坏话。”

“这样,年后你再去跳舞让你那些小姐妹别跟刘叔搭档,杀杀他的锐气。”

贺母乐呵呵地笑起来,“我看行。”

母子二人大包小包采购,贺聆看中台按摩椅,正想坐上去试试看,忽而听见一道熟悉又陌生的醇厚音色,“小贺?”

贺聆回眸一看,只见商场乌泱泱的人群里站着个身量高挑的青年。

青年约莫三十年纪,身穿黑色风衣,浓眉深目,高鼻薄唇,一双褐色的眼睛蕴含流光,说不出的风神俊朗,贺聆仿佛又见到了当年在礼堂演讲台上受人敬仰的学长,六年过去,经过时间的沉淀后,戚树乔愈发的光彩夺目。

贺聆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戚树乔,一瞬的怔然后,很快调整过来,如同从前一般喊了声,“学长。”

戚树乔推着推车走上前来,他笑道,“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么多年,你没怎么变,”目光又落到贺母身上,“这位是阿姨吧,阿姨您好,我是小贺的朋友,您叫我树乔就可以了。”

他仪表堂堂又彬彬有礼,给人极好的第一印象,贺母的笑容都扩大了几分,连声打招呼。

贺聆朝他身后看去,没看见别人,奇道,“学长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是,”戚树乔解释道,“我父母在国外旅游赶不回来,虽然是自己过年,但也得有仪式感,就想着出来感受一下年味。”

贺母一听,心疼得不行,“一个人过年怎么行,贺聆,你怎么也不邀请人家到家里做客?”

贺聆知道贺母最是好客,也没有跟她解释自己跟戚树乔是前两天才联系上的,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啊学长,不如今晚到我家吃饭吧,我们也好叙叙旧。”

戚树乔推脱了两句,架不住贺母的热情,只好笑着应下,“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人一起逛起了商场,贺母鲜少招待贺聆的朋友,颇有大展身手的意思,不断地询问戚树乔的口味。

戚树乔都一一笑着回答,最终开玩笑道,“阿姨,我不挑食,你们肯收留我,就让我受宠若惊了。”

贺母打量他,笑容和善,“长这么高,瞧着是不挑食。”

贺聆和戚树乔对望一眼,忍俊不禁。

戚树乔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在商场跟他们告别。

贺聆让贺母到车里等他,久别重逢的两人这才有了对话的机会。

再次面对曾经失手的心动对象,贺聆心里有种很微妙的滋味,大抵人都是如此,求而不得的永远最珍贵。

但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随随便便就会被看穿心思的少年,此刻站在戚树乔面前,也能将所有的情绪都很好地收敛起来,只剩下淡然,“还以为得特地约一趟呢,没想到我跟学长这么有缘,逛个商场都能碰见。”

世事就是这么奇妙,他们六年来毫无联系,结果刚约定好要见面没多久,上天就安排他们偶遇,巧合得贺聆不禁觉得这是在暗示他些什么。

戚树乔笑说,“可能看我一个人过年太可怜,才让我提前遇见你。”

贺聆不置可否,“那么学长,我们今晚见。”

他跟戚树乔分别,一上车,贺母就伸着个脖子问,“树乔是本地人吗,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他比我大两届,不常见面,年后他要到A城发展,正好约着聊一聊。”

“多个人多个照应也好,他是做什么的?”

“还没问。”贺聆无奈笑道,“妈,你怎么逮着个人就查户口?”

贺母嗔怪道,“我这不瞧着他挺好的,多问两句而已,你还不乐意答了。”

母子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车子驶出国道。

叩叩——

柏珩刚把行李收拾好,房门就被敲响,是柏虹。

他大年三十早上才回到柏家私宅,跟父亲打了个照面,惯例询问他的学业之外便没有其它可聊的,父子俩很是生疏,没一会儿柏父就跟出了门。

历来如此,柏珩也不觉得尴尬。

柏珩把行李箱推到角落,起身去给柏虹开门。

柏虹端着水果盘进室内,满脸笑容道,“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每个星期都让阿姨过来打扫房间,被褥也都换过了,没动你的东西,还跟以前一样。”

在柏家,要论疼爱柏珩第一名非柏虹莫属。

柏珩离家这些时日,内心最愧对的便是这个姑姑,他除了说谢谢之外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