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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路向北(13)+番外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难过,为什么这么不争气?明明是她赢了,不是吗?结果就像打了一仗,她走在人群里,虚乏极度,唇际依然停留适才吻他时他胡茬扎痛她的感觉,此时,仿佛更痛了,而且一直蔓延至心里,心尖痛得发酸,伤感也像像潮水一样,越涨越高……

这忧伤,不是因为伍若水,而是因为陆向北,难道她的婚姻真的是个错吗……

她觉得很累,很累……

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甚至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一辆车慢慢地跟上了她,她慢,车也慢,她快,车也跟着加快。

她发现了,唇角扬起笑意,停下脚步,那车也缓缓停在她身边。

车门打开,下来一英俊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为她打开副驾室的门,绅士地弯下腰,请她上车,“不知可否请童大小姐共进晚餐?”

童大小姐?她暗暗苦笑,不知陆向北听见是否又会不以为然地扬起他好看的眉,再用恶心而挖苦的语气叫她“亲爱的陆太太”?

“杰西!你怎么跟上我的?”岑杰西是爸爸好友兼童氏财务总监岑叔叔的儿子,今年大学四年级。

杰西展齿一笑,雪白的牙齿和麦色的皮肤都彰显着他的年轻、活力和健康,“你一走薇薇就给我打电话了!”

童一念蹙起眉头,“你逃课?”

他吹了声口哨,“又不是第一次了!那课上起来多闷啊!”

没错,杰西不是第一次逃课了,而且每一次逃课都是为了她……

她比杰西大三岁,她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他一年级。他上学第一天就逃课,只为了搜遍全校每栋教学楼每间教室而找他的念念姐姐;

她初一的时候,他四年级,为了来她的学校看她的演出,他带着好几个死党逃课,还骄傲无比地指着台上的她宣告,那是他的念念;

后来念高中了,她会被男生堵住告白,他知道了,约了人一起逃课来她学校把人家高中生揍了个半死,回去以后被岑叔叔揍了个半死……遮天

☆、第34章 怀旧

这样的事在他们成长的历程中有许许多多,可是,他永远也只是她的杰西弟弟啊……

“杰西,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要好好念书,不然岑叔叔……”她觉得自己该像个姐姐的样子,苦口婆心劝劝他。

“知道了,碎碎念!”他叫她“碎碎念”,因为她总喜欢在他面前装大姐,唠唠叨叨像他妈,“对了,怎么居然有人敢欺负到你头上来了?还在我们自己的地盘?

她知道再说下去他也不会听,他已经长大了!不由扬了扬眉,有着骄傲的不可一世,“他敢!”

杰西便笑了,“确实不敢!谁有你那么强悍?居然学小狗咬人的脸,我可真佩服他的淡定,如果是我老婆,早给她颜色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打是亲骂是爱,那咬是什么呢?”

呵!薇薇这丫头,看见陆向北脸上的牙印也就得了,居然还广而告之……

“不是什么!是他欠扁!”童一念哼哼。

杰西一阵咳嗽,不屑地扁扁嘴,“自己骗自己!我说念念,你扬眉的样子都越来越像他了,念念,你完蛋了!”

有吗?她对着车里的镜子扬了扬眉,依稀有他的神态,眸光潋滟,只是少了点霸气而已……

“你少胡说!欠扁!”她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真的受陆向北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岑杰西狡黠地一笑,冲她侧过脸,“是吗?我也欠扁吗?来一口!快来一口啊!”

她不由笑出了声,和杰西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回到了童年,一切都变得简单而纯洁……

岑杰西不用问童一念想去哪里吃饭,直接把车开进了老城区。

这里还保留了旧时的风景,低矮的房屋,青灰色斜飞的屋檐,有些地面甚至还铺的是青石板的路。一进这个街区,立刻就能让浮躁的心沉淀下来,好像转换了一个时空。

在一个叫做榕树巷的巷子前,岑杰西把车停了下来,不能再往里面开了,得步行。

这巷子之所以叫榕树巷,是因为巷口那一棵百年大榕树而得名。少年时代的童一念常常会在夏天和一干朋友来树下乘凉,比如杰西,比如沈康祺……

和他们在一起,根本就不用沟通,爱好相同,心意相通,家庭背景所受教育都相同,那种合拍而默契的感觉真是说不完的舒适惬意。

现在长大了,沈康祺去当了军人,她和岑杰西还是会偶尔回到这里来,吃顿饭,散散步,有时甚至只是为了吃一根榕树下老奶奶卖的冰棍,只是为了听一听自己的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那心情,就像看一部怀旧的老电影,温暖而感伤……

年轻的杰西曾经说,她和陆向北是不同种类的人,在一起会辛苦。曾经的她,不懂;现在懂了,才知道原来真的很辛苦……

“你为什么就不选择我们其中一个人呢?多顺理成章!多水到渠成!”杰西曾如此抱怨过。

为什么?呵,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遮天

☆、第35章 爱吃铁蚕豆

榕树巷的尽头,有一家小餐馆——粱阿婆私房菜。

童一念他们还在念书的时候,这家餐馆就在了,那时还只是一个几平米的小店,不过炒些家常菜,只因老板和老板娘对这帮孩子特别好,尤其喜欢童一念,他们才喜欢去。

每次他们去吃饭总给多添两个菜,老板娘粱婶还会拿自己的木梳给童一念重新编散落的发辫。当粱婶温柔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时,她就会想起记忆中一团模糊的妈妈,是以更加爱上了这里。

现今这店做大了,可粱叔粱婶待他们还和从前一样,见他们俩来,赶紧带进了最好的包房,甚至不用他们点菜,自然会把他们喜欢吃的一一送上来。

杰西对她的喜好也十分熟知,看什么样的电视节目,喝什么果汁,吃什么餐前零食,一样不错地备好,然后在她对面邀功地笑,“怎么样?舒服吗?我就不信你和陆向北在一起会这么舒坦!”

她咬了一颗铁蚕豆,微微一笑。

她是个奇怪的人,什么腰果松子都不爱吃,偏爱吃这过时的铁蚕豆,常常磕得牙疼,也乐此不疲……

陆向北是否就像那颗最硬的铁蚕豆呢?她咬不动,却还偏上了瘾……

“念念,后悔了吗?后悔了我的怀抱还为你敞开着!”杰西开玩笑地向她敞开怀抱。

她凝视着灯光下杰西年轻健康略带稚气的脸问自己,童一念,你自己找憋屈,现在后悔了吗?

后悔吗?她真的不知道,只觉得杰西是真真实实在她眼前的,而陆向北却离她那么那么远……

不过,有一点她是十分明确——杰西只是弟弟,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她便笑,继续嗑她的铁蚕豆,“你那怀抱,还是留给你的学妹们吧!姐需要的是大山,不是哭鼻子的小不点!”

杰西脸红了,还有些愤然。没错,他小时候就是爱哭鼻子,找不到念念姐姐了就哭鼻子,他最后一次哭是在她结婚的那天,捧着为她而做的水晶鞋,只流泪,没有声音。

童一念从小就是被家里所忽视的那一个,她常常穿妹妹挑剩的衣服,有时家里举行宴会,她的礼服都不够穿,只有杰西和沈康祺他们才会发现她穿重复的礼服,那时的沈康祺会给她买,而杰西则发誓,要给念念姐姐做最美丽的衣服。

杰西在服装设计方面有惊人的天赋,高中时就开始给童一念设计衣服,高中毕业,本想报服装专业,老爸却死活不同意,最终还是读了工商管理,服装设计这爱好也被老爸所禁止。

无奈之下,杰西把这爱好转到了地下。

童一念见他这样很为他可惜,于是出资和他合伙开了个工作室,在他大一的时候,“依念”就成立了,几年下来,居然做得风生水起,在那些富太太圈里还小有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