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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掉的是什么人设(624)

作者: 酉钤 阅读记录

但即便只是这样, 对人群有些恐惧的钟晓良来说,也已经足够构成压力与压抑,让他都有些忍不住加重搂住黑猫的力气,一步也不敢向前。

──说实在,钟晓良后悔了。就为了每个月的薪资翻倍,尽快还清家里的债务与贷款,自己这样冒险又屈服,更得咬牙忍过那漫长且痛苦的训练,究竟合算不合算?

“害,你瞎担心什么?”

黑猫幼崽这些日子下来和钟晓良的默契越来越好,自然马上发现对方的情绪不对劲,顿时无语地哈了口气,

“有我猫大爷在,就算那怀表一会儿要咬你,我也能打得它嗷嗷叫!”

“......不,我并不觉得那怀表会怕你。”

钟晓良对怀表有些本能的畏惧,应该说是对这些经年的骨董物品有着不可描述的阴影。

当然钟晓良也很清楚这并不构成自己不接下任务的理由,况且适时地尝试克服困难,对他将来也会有莫大的好处。

“嗄?说的也是,但它肯定会怕陈老大。”

黑猫幼崽本来想说钟晓良不晓得猫大爷的伟大,但想想这涉及到怀表与猫大爷并不是一个物种,所以对方不能理解牠的强悍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只要可以拿下怀表,火速交给等在特别行动组总部的陈锦天,黑猫幼崽深信那怀表绝对不敢随意闹事。

“这倒是。”钟晓良深吸口气,对黑猫幼崽的发言并未反驳,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勇敢地抱着黑猫踏出第一步,“走吧,让我们去会会它。”

岁月带走了金子的明亮,与汗水和各种脏污腐蚀雕有纹饰的华丽躯壳。

若非本体仍旧运行顺畅,或许怀表本身也很难凝聚出什么意识。

它传过一代代的人之手,最后因为时光的无情被更为精密的电子表和手机取代。

此刻由于历史的价值,还有钟表世家的代表,正盛放在璋绒红布上,静静地等待自己被送上拍卖台,等着那一张张狰狞的血盆大口叫价,宣判自己的命运。

──说起来,为什么怎么就没有人问过我的意愿呢?

[看,那个怀表,又在自以为是了。]

[就是说啊,先前明明有机会跑的,还能被那些天师带走,它就是不肯多表现一点......]

[当然啦,这边狒狒的钱多,或许是想在最后分别钱给它的主人多挣点吧?]

[S 市也还好吧?我记得那边的保养油可好吃了,吸溜!]

[哼!你个小贱蹄子就想被卖掉,但我就想留在华夏,根本不想和那些蠢货去到国外。]

[就是说啊,他们哪会知道咱们的价值和意义呀?况且咱们是华夏的骨血啊,跟那些蠢蛋又不是一个历史!]

骨董骨董,在烟火气中不免逐渐熏陶上人性,有了被点化的机会。

它们此刻或许还不能对人言,但彼此之间要在寂寞慢慢的仓储中交流还是不成问题。

有的骨董性情活泼健谈,也有的喜欢追寻彼此的历史,更有的总是伤春悲秋、感慨自己过去的主人还不晓得天冷了会不会多加件衣裳?

但打从那高傲的怀表加入骨董们的行列,大伙儿的目光就忍不住汇聚到它的身上,希望可以听它开一开口。

[唉,其实这都不是,老何家祖上可发达了,那时还是皇亲国戚呢!]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鼻烟壶上下‘嗑哒’一声,将所有骨董的注意拉过去,幽幽地喷出口肚内的烟尘,淡淡地说:

[不过年轻人玩性大,老一辈把祖先基业一步步做大,做出名气之后,后辈并不懂事,沉迷赌博,家业也就一步步败落,连过去的知识都忘得差不多了。]

[......]

[......]

这几乎是在座所有骨董的共同经历,也是他们会辗转于各种收藏家与拍卖行的缘故。

应该说,他们之所以到现在还尽可能保持着乐观开朗的性格,或是撮撮牙花子,那也只是希望可以忘却某些并不想提及的苦楚与烦恼。

[唉,不提不提,总是伤心处。]

鼻烟壶本意自然不想戳人肺管子,如今都是一个拍卖行的骨董,和和气气才能长久嘛。

因此它咳咳嗓子,从缝隙喷出另一种带着点金色沙粒的烟雾,似乎要造成某种声光效果,

[总之呢,何家的小孩儿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输掉老葡萄儿,最后倒是意外地被先前一名何家的学徒散尽家财地买回来。]

一听到有转折,大伙儿顿时来了精神,一个比一个还专注地看向鼻烟壶的位置。

就连不知何时悄悄摸过来的钟晓良与黑猫也是一样,一人一猫相当局促地蹲在转角,身上贴着隐匿符,企图通过鼻烟壶的故事,和陈锦天给他们的资料做个对照。

[那名学徒当年拜师的时候就学的不是完整的技艺,将老葡萄儿赎回来主要是想通过研究它来找回当年何家的核心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