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谁妖（修订版）(334)

我进卧霄阁畅通无阻，所有护法护界，加持符语都和以前一样，看来在此之前，红孩儿并无意将我拒之门外，路经玉瞳的房间时，却传来红孩儿和乌金的说话的声音，房门虚掩着，这对于只有他们三人居住的阁楼，通常成了一种习惯。

“大哥，过两日便是惊蛰了，是救二哥绝好的时机，如果错过了，二哥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即便以后有机会醒来，那也跟废人无疑，那比杀了他还难受。”乌金的声音。

“我知道。”红孩儿的语气波澜无惊，带着无可奈何。

“那大哥还在犹豫什么？”乌金很急，“如果大哥动不了手，我去好了，只要能救二哥，我愿意用这条命去抵一切后果，再说灵珠不一定会死，我们只需要她仙株上一小片叶子，仅此而已。”

我听得心惊胆战，恍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又听得红孩儿说道：“玉瞳是我兄弟，你以为我不想救他？可是灵珠不行，她三百年前受的伤已近致命，她的仙株稍有差池都可能让她一命归西，再也活不过来，玉瞳与我生死与共，我不可不救，但灵珠也与我相濡以沫，我也不能背信弃义。”

我又一次心痛，痛极了，在他们眼里，原来我只是一味解药。

“所以，”红孩儿继续说，“我决定，去南海盗取观音菩萨的玉甁圣水，当初灵珠也是奄奄一息，她说能恢复得这么快，皆是偶然的机缘得用观音的圣水，加上经法修行所致，玉瞳的根底无恙，我打听过，那玉甁圣水可以救他。““什么？”听得出来乌金大吃一惊，“南海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南海观音更是法力无边，恐怕还未等你动来得及手，她就预知了，大哥千万不可去冒险。”

“我意已决。”红孩儿甚是固执。

“难道，灵珠的命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大哥不惜自己的命，也不惜二哥的命？”乌金很是气恼，“不，大哥你不要去，”最后他好像退让了一步，“好吧，大哥，如果你不喜欢，灵珠的事，我不再在你面前提就是。”

我听见红孩儿踱步的声音，好像走到乌金的面前，“乌金，”他语气温和地说，“即便是你不提，我也已决定要去的，只是这一去凶吉难料，我舍不得你们才迟迟未动身，你说得对，这事不能再拖了，如果我没回来，火云洞以后就拜托你了，还有我娘，不过你待她比我好待她好，这个我放心，只是……灵珠，不要为难她，我之前有好几次化险为夷都多亏了她，到时候她愿走就走，她愿留就留吧。““不，你喜欢照顾她，就留着自己的命照顾她好了，我做不到。”乌金很悲愤地回绝。

“都说凶吉难料了，”红孩儿苦笑，“若真死了，我希望观音菩萨能大发慈悲将我的尸首送回来，倘若玉瞳的状况终也不好，……你以后就将他与我葬在一起吧，不负我们兄弟一场，我今生欠他的，我去那边还他。”

“你们去那边做兄弟，独独留下我一个么？你们好残忍，不如都了了干净。”乌金更是悲痛欲绝。

红孩儿沉默了一会儿，好像要化解这悲伤，“对了，你那封匿名信是今天才收到么？我前几日也收到一封，要不然，我也不知道灵珠的秘密，”红孩儿又说，“去查查，看是什么人的作为，有什么目的，虽然我可能得不了答案了，但不能这样糊里糊涂的，……对不住，乌金，本来是已经决定盗圣水的，所以灵珠的事就没有事先告诉你。”

原来他们是收到了匿名信，是匿名信告诉了他们我的秘密。

我错怪红孩儿了，再也听不下去，我悄悄下得卧霄阁，遇见值日的小妖，拿出手帕，在上面写了几个无痕的字。让他稍给红孩儿，这法术还是他教给我的，自会解开。

我来到上次因为疗伤，红孩儿特地改造成温泉的那个小湖旁边，依旧是树木葱郁，长而粗的枝丫伸展着，一旁还修建了桌椅可以小憩，另一侧还种了一大丛花木，正吐着早春的芬芳，开放着新鲜的绿芽，一切都看起来比以前好，却是物是人非，空荡荡的。

果然，没过一会儿，红孩儿就来了，看到我，脚步略作停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灵珠，”他喊了一声，“怎么还没回去芭蕉洞么？”

第265章

“不想回去了，那里不是我的家。”我淡淡回答。

红孩儿大概没料到，愣了一愣，又是沉默良久，终于问：“你想去哪儿？”

“居无定所，”我道：“我从来都是如此，曾经以为火云洞可能会是一个归宿，终究也不是。”我叹惜了一声，再瞧一眼他，他正低着头，好似心事重重，也难怪，他怎么会这么傻，竟想着去盗南海观音的圣水甘露，“我走了不是更好，免得有人妨碍你和媚颜。”我故意取笑，有时候我自己都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竟然还能开这种玩笑，现在明明知道了他做戏给我看，是不想我靠得太近，他这样做，应该是做了九死一生的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