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谁妖（修订版）(388)

“你是因为他们才要离开我吗？”他问，“我已经跟他们表明了，我会暂时离开火云洞。”

“不，恰恰相反，没有了火云洞，你红孩儿还有什么？没有了红孩儿，火云洞也会黯然失色，”我望着他那光彩照人的面颊，伸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再这样近距离看着他了，“红孩儿，他们才是真心为你好的人，一个为了救你的命，宁愿舍了自己的命，一个为了不让你冒险，宁愿杀了我，他们是你永远的兄弟，你不应该离开他们。”

“既然如此，那你回火云洞，大家都好，我不离开他们，还可以天天守着你。”

我不知道怎么回驳才好，想了半天，问：“对了，我的打神鞭呢？”

“在我的卧房里，”红孩儿听到一下子提到这个有点愕然，“我不知道你会来，没带在身上。”

“那你赶快去取来给我吧，打神鞭我用顺了手，没有它，我到哪里都感到不安全。”

“哦，好。”红孩儿没有细想，转身便要奔回卧霄阁。

跑了两步，忽然不放心地转过头，“你不会再消失不见，是会在这里等我吧？”

“嗯。”我点点头。

他还是有点不放心，“黄莺，黄莺……，”他高声喊着。

黄莺闻声，跑出来。

“你在这儿守着她，我去拿打神鞭，马上就来。”他吩咐。

“是。”黄莺乖巧地听命。

红孩儿急促地飞驰而去。

所以说再聪明的头脑有时候也会失策，红孩儿想让我回火云洞，却没想到让我和他一起去才是上上策。

他走后，黄莺对着我有点难为情，“姐姐，我……”

“不怪你，”我说，“你也没错。”

她灿然一笑，“姐姐真的不怪我吗？那就好。”

“可是，你现在可以放我走吗？”我问她。

她愣了一愣，然后摇着头：“不行的。”

我亦有点无奈，取出那个冰晶花簪，“黄莺，我们因这个结缘，虽不常在一起，也算生死与共了，这个送给你，留作个念想吧。”

黄莺接过花簪，不解，“姐姐怎么突然想起送我这个？”

“你喜欢这花簪的香味，我老早就想给你，只是现在才有机会。”

她微微一笑，低头去闻花簪的香味，也就在她低头闻香的功夫，我对她吹了一口迷香，等她意识过来，抬头迷迷糊糊叫了一声，“姐姐……”就昏倒过去了。

我又在挥来一阵风，将周围的树叶纷纷扬扬盖落在她的身上，她不会昏迷太久，好在红孩儿很快就会到来。

别了，红孩儿，火云洞……，我感觉再了无牵挂，转身离去。

回到南海，菩萨告诉我过三日会带我去见如来佛祖，她说佛祖乃众生所望，难得一求，不可有妄念，贪念，唐僧师傅也是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去西天求得真经，我乃无妄之灾辗转到妖界，他许我一个愿望。

还有三日，三日之后，一切皆已不同。

忽然间，曾经的一切都像一个悠远的梦，离我越来越远了，无事便和惠岸一起坐禅念佛经，心内沉静，对于即将随之而来的祈求反倒有种既盼望也不盼望的坦然。

约过了一天，仙童突然通报说大门外有人求见，再一问，来人竟是红孩儿。

红孩儿？现在我将一切放下了，连红孩儿的名字也渐渐变得遥远，惠岸瞧了瞧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要见了吧。”再见已无意义，徒添伤悲。

“仙子，你不出去，他声言要闯进来。”仙童道。

我微微蹙眉，我即便不是我，但红孩儿还是那个红孩儿。

“去吧，该了的总要了。”惠岸说。

我最终还是来到了大门口，红孩儿一见到我，拉着我就要走。

“红孩儿，”我轻轻脱开他的手，“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不能耽搁太久。”

“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你还是骗了我？”他强忍悲屈，将打神鞭塞到我的手中，“这是你要的打神鞭。”

我淡然一笑，瞟眼看了看打神鞭，“不用了，我去的地方什么不需要这个。”

“你哪里都不要去，除了火云洞。”

“红孩儿，我们的缘分尽了。”我想让他明白。

“我不承认。”他近似无理的抢白。

我叹了一口气。

“你究竟要干什么？”红孩儿不理解，“为什么定要呆在这里，黄莺说你想转世去下一个凡尘，难道这一世没有值得你留念值得你珍惜的吗？来世又有什么好？”

“我不是灵珠了，与其在千年万年中慢慢进化慢慢等待，不如在红尘中成为另一个我，再说，我原本就属于那里。”

“我不同意。”他固执而坚持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