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碗筷的秀英姐姐,看着一旁的母亲,而父亲却说:“既然秀英已经是职业棋士了,那么就随他去吧。”
取出棋盘,擦拭干净,打开装着黑白二子的棋盒,“开始吧,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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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合适的时间遇到,也在最不经意间失去。
于进藤光。
人总要在失去的时候才会后悔,之前再多的提醒也是废话。
于韩光。
那么,高永夏,你是怎么想的呢?
‘胜利,属于我。她,我为什么要放弃?’
啊啊,少年,你的前路光明,路途却坎坷的很。
☆、天枢杯(一)
作者有话要说:在这里抬头先说一点废话。
因为看到了自己喜欢的美剧The Good Wife【因为迫于“同性恋反歧视联盟”(GLAAD)的舆论压力,所以CBS今年将在《The Good Wife》等剧集中增加一些同性恋角色。】这一条的刺激,所以我改了一下设定。
希望那些不喜欢BG文里出现BL或者GL这些CP的姑娘们体谅一下我其实很脆弱很幼小很容易受伤的小心灵……
嘛,反正就是戏份比苏表哥还少的背景,不适应的姑娘们请自由的忽略= =
一台连上因特网的笔记本电脑,右手握着鼠标,纤细的手腕在鼠标垫下轻轻的移动着。
如金雾般的长发,垂在少女病态苍白的脸旁。
和少女容貌有着五分现实的金发男子敲门而入,“我的甜心,今天的中饭你又没吃吗?”
他提醒着目光没有丝毫离开过电脑的少女,双手端着她的晚饭走了过来。
有着如同名字一般漂亮的琥珀色瞳仁的少女,看到了屏幕上对手“投子”认输后,这才抬起头,伸出双手。
“Dad,如果我拿到冠军了的话,那么能去中国吗?”
她努力的吃着父亲端进来的医院提供的营养餐,忽然间询问道。
而男子——父亲,肯定的点了点头,“这是当然了。”然后背后传来一句“我怎么不知道你们还做了这个约定?”的询问后,他脸色一变,然后立刻正色修正之前的那句话,“当然,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的甜心。但是,你还得去问过……”
他有些尴尬的转身,背后站着一个黑发的俊美男性,他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语气森冷的询问,“谁来回答我的问题?”
周围的空气骤降好几度。
Amber很和时宜的捂着胸口咳嗽了两下,吸引两个男人的全部注意力。
“事实上,”她给自己的两位父亲解释,“现在我赢了。”
金发男子猛地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黑发男性,随后立刻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边说着:“我去订机票。”然后没跑两步,又想起来——
“嘿,我记得Amber你参加的那个围棋比赛,是不是来回机票和食宿费用全都包括在里面了?”
名叫Amber的少女,只是将自己面前的电脑转过来,将屏幕上的一封中英对照的邮件给两位父亲看。
两人共同表示自己需要出去,然后打电话重新安排日程。
她没有妈妈,但是有两个爸爸。
他们将自己的精子一起放入一个代孕母亲的子宫里,十个月后,就有了Amber。
至于最后在这里是谁获胜了,看现在Amber和谁长得像就知道了。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因为肺炎而在医院里一直被逼着住到全好为之的Amber,可以去中国了。
中国——上海。
与此同时,第一届天枢杯围棋比赛的预选赛的最后一轮,也拉开了帷幕。
早就知道对手是谁的几人,在看到对方后,除了感慨一句天意弄人外,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当然了,郭耀在看到对战表时,不由得想拽着自家表哥的衣领狠狠地前后摇晃一下,质疑一回他那抽签软件是不是真的和传说中一样公平。
洪秀英深吸了一口气,身后的佐为也不再是平时让前者各种无法冷静下来看传说幻灭的脱线形象,伸出手,拈了一枚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高永夏放开了握着一把白子的右手,修长的手指从棋盘上移开。
带着厚厚一层茧子的右手食指与中指,两枚两枚的开始数起总数。
也就是几秒的功夫,一共八枚白子,双数。
高永夏执黑。
这可不是什么情况,在贴六目半的规则下,执白从一开始就落了半成下风,可——
既然走到了这里,那么……谁还会甘心就此止步?
黑棋第一手左上角小目,白棋应,至此展开一场激烈的鏖战。
即便是追求速度和最大化利益的韩国棋士中,也有洪秀英老师这种相对而言比较浪漫的人。
拖李木秀九段这位老师的福,在洪秀英看到高永夏在面对左边的一个变化中,并不是按照一般的规矩小飞,而是跨象步到二路,随后被自己当机立断的两刺自作了两个刀五【注1】,棋形几乎丑得难以入目。
被李木秀清新培养教导出来的内弟子;又在职业联赛中拼杀了快三年……但洪秀英理智上能够理解高永夏下出这一手的原因。但是感情上,他又无法接受,不选择比较潇洒飘逸看上去更加美的小飞,而选择为了两目而把自己打得凝成一团的下法。
——连学生都这么习惯性的感觉了,那么这也是为什么说,身为老师的李木秀九段是个相对而言比较浪漫的人了。
洪秀英摇摇头,决心不被带入高永夏的思考之中,他不是自己早就棋风浪漫飘逸的老师,也不是高永夏这个彻头彻尾的实际利益追求者,他只是——
拈着一枚白子的洪秀英,气势甚佳的应对了高永夏之前的那一手。
似乎要向对方宣布:
——他只是洪秀英!
在一局棋的布局阶段,所讲究的就是子力在高低上的配合。既需要照顾实地,也要顾虑发展的潜力。要平衡,更要注意发挥子力的效能。
而高永夏之前的那两个自作的刀五,简直根本就是子效低下的经典教材。
简要来说,这一团东西,根本就没什么子效可言。
钱朝白和郭耀正大光明的开后门跑去围观对局。
当然,郭耀是去看人,钱朝白是去看棋。
真不可思议……对吧?
身为举办了这项声势浩大的世界性围棋赛事的主办者的表妹,郭耀虽然和在场上的几位选手或多或少都打过照面——有两个甚至是可以说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但她偏偏只知道一句“金边银角草肚皮”这种谁都知道的俗语。
郭耀的目光在浑身上下轻松无比的韩光身上落了一下,掠过静静思考下一手的塔矢亮,余光瞧过神色凝重的进藤光,最后停在了高永夏的身上。
从郭耀的角度看去,却只能看到高永夏的侧脸。
他认真起来的样子,虽然不是没有看到过,但是郭耀每次除了“诶呀……”感慨一句外,现在又有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用【当年那个和自己互比中指长度的死小鬼居然长成了现在的这个……傲慢贵公子?真是不可思议。】来形容,几乎再贴切不过了。
不过郭耀妹子也在内心鄙视了一把棒子国到底多喜欢XX贵公子这个颇具泥轰特色的形容词。
若是天朝……她的目光又转回韩光身上。
只见得他嘴角轻扬,眉眼含笑。丰姿隽爽,湛然若神。
而钱朝白却双手十指却紧紧攥着一枚一元硬币,硬币被掌心的温度捂得温热也不丝毫察觉不出不对。
高永夏和洪秀英两人的对局,此刻的形式在右边有黑棋的拆边,白棋在变化结束后,先飞一下,希望寻求转机。这个动作如果按照钱朝白的想法,那就让白棋占个便宜,反正黑棋完全可以脱先在上边拆大场,等白棋逼向右边时,黑棋再盖住。这样一来,也就形成了黑模样白实地的格局,如此——双方应该都能接受。
这是钱朝白天朝的思路,完全不能套用在高永夏的身上。
这可是位睚眦必报的主。
而郭耀完全可以用自家后花园从此不再种的番茄苗,与高永夏自己在后花园挖得那几个坑来举例说明这一本性。
钱朝白猜中了洪秀英的想法,但是她却不知道高永夏的性格。
而还抱着这种相对高永夏而言实在是天真想法的洪秀英,立刻就知道了自己到底有多想当然。
高永夏看到那一飞,就像是见了杀父仇人一样,很直接很干脆很恶狠狠的就跨了上去断掉。
如此凶狠为什么?
难道上边的大场都不能满足?
难道两分的局面就这么不能接受?
钱朝白的脑子一团乱,而实在看不懂对局的郭耀,身边没有万能作弊的女性之友韩光在,自然也只能仰天长叹——还不许发出声音的那种——然后晃晃脑袋,注意到了在最边上的那个金发脑袋。
哦。
她恍然大悟,然后有些不可思议,这个意大利的拉丁系帅哥居然没在第一轮就被刷下去,反而撑到现在。
但是,郭耀很快就不用担忧了。
因为她认出了这位帅哥的对手是谁。
雪特!
郭耀立刻傻了。
杨海九段,为什么这货居然还会在预选赛里?
郭耀一直觉得,就算杨海按资格和实力拿不到直接参加比赛的邀请函,但是也该去参加韩光特别偏好的网络围棋的名额争夺而不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