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自己人生一点都没有想法吗？”沈侑蓝说。
“有啊，我想要五险一金交社保，交够年数在上海买房让我爸妈都过来。”苏梓博说，“攒钱，等我保鲜期过了也不打算转型，之后开家小店或者做做投资。”
一番话沈侑蓝听他说完，脸上除了不可置信没有其他的表情。
他显然震惊于怎么从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孩子嘴里听见这些话，而且是和他形象完全格格不入的话。
“你哪儿听来这些话？”沈侑蓝说。
“本来就是。”苏梓博说。
沈侑蓝收回了搭在沙发上的手，双手抱住膝盖，似乎比方才的随意要来得更放松一些。他的表盘在灯光下形成了一层凌厉的反光，嘴上询问道：“你觉得你现在拥有的够了吗。”
“还可以吧。”苏梓博说。
“你每次都能喝上五十五度的水，坐宾利上下班，一群人跟着你伺候，到头来你说你只想赚钱养老？”沈侑蓝道，“你为你的团队考虑过吗？”
“……？”苏梓博歪了歪头。
沈侑蓝道：“这不都是你自己要求的吗？”
“要求什么？”苏梓博继续莫名道。
沈侑蓝当然没有随身携带那份厚厚的要求，他掰着手指给他细数：“那天来拍封，你告诉我们服装搭配师的要求，例如要喝五十五度的水和现场放歌。说起这个，怎么样，那次拍摄我们的准备还合您心意吗少爷？”
苏梓博的头从另一侧歪过来：“我，要求？我提的要求？”
他伸出两根长指晃了晃：“我的要求就两个字‘没有’。”
沈侑蓝的下巴微扬，换了一边跷脚。
苏梓博在反应了一会之后，开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然他也不想去计较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是谁去修改了这份东西，但显然呈现到沈侑蓝面前的不一样了，而且沈侑蓝好像非常在意这件事。
这也就说得通了，为什么这几次对他的态度这么微妙。
苏梓博那本来压下去的烦躁又上来了。
“那为什么？”沈侑蓝问。
“没有为什么。”苏梓博坐到他旁边，“别问了。”
沈侑蓝侧过身：“那份东西不是你写的？你根本不知情？”
“别问了。”苏梓博拿着玻璃水杯给自己倒了杯水。
沈侑蓝没有善罢甘休道：“是不是？”
“你这个人……”苏梓博吸了口气，拿着水杯喝水，“能不能不问了啊？我不想告诉你！”
“我想知道。”沈侑蓝道，“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不严重！我习惯了！”苏梓博笑了两声，神情却俨然已经压不住火。
他说着站起来，不客气道：“你坐了好一会了，我想休息了。下次……有合作机会时再见吧。”
“我想知道……”
“你快走吧！！”苏梓博大声道。
他话音刚落，房东那只大猫就从楼上跳下来了，看看苏梓博和沈侑蓝，站在他们俩之间“喵”了一声。
沈侑蓝放下腿站起来，猫走到他旁边蹭着他的腿走了几步。沈侑蓝低头看了猫一会，笑了笑，道：“行，回见。”
他去门口穿了鞋，苏梓博就站在原地看着他，等他打开房门之后，苏梓博抬手想和他再见，沈侑蓝已经非常顺手打开了门出去。
“……”苏梓博的手举在半空中。
等沈侑蓝走后，苏梓博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
好像自己确实有点反应过度，平时也不这样啊。
但沈侑蓝实在也没有什么边界感，这是苏梓博最反感的。
他拿着水杯喝完了水，转头看见猫还蹲在门口。
苏梓博喝完了水，拍着大腿站起来：“不管了。”
他没那么多时间去管这些事，他有太多不能让他分心的事情要做了。
……
此刻的《Cherry》上海总部内，周一。
整个室内都是沸腾的人声，忙碌的人影，滑动的衣架子摩擦地板的声音，键盘的敲打声和相机的“咯嚓”声。
“我说你们这些衣服不用的都给我收拾在架子上，不要让Lance看见了又骂你们，不对他骂的是我……Athena！！Athena！我说话你听见没啊……”
Athena刚想答应，目光飘到了Penny的背后。
与此同时。
——“Penny。”
那低音炮响起， Penny的后背一震，立刻回头道：“在！”
她指着Athena低声道：“赶紧收好，他声音听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Penny走出门，道：“怎么啦。”
沈侑蓝沉着脸：“我们艺人要求你这里还有吗？我要看Uranus的。”
“嗯？有。”Penny道，“一会送你办公室来。”
沈侑蓝回到办公室后，Penny就把当时的东西拿给了沈侑蓝看，沈侑蓝眉头紧锁着，双手不断翻着两边的字迹，他点点桌子，问penny：“你觉得这两个字迹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