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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150)

钢铁大阵前,一骑飞马电般驰过,沿着巨阵中线,划出一条雪色光影,正是浅水清。

他站在十五万大军组成的雄厚无边的大宽阵前,高声狂吼:“我天风帝国,自有建以来,百年征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此皆因为天风军士悍勇,上下用命,国威昌盛之故!今止水鼠辈,积弱无能,国主昏庸,百姓孱弱,竟妄图以螳臂挡我天风大军。诸位兄弟们!你们说,我天风军,可能打败这等无用匪类!”

“能!”十数万天风将士同时呼换出那一声摇天捍地的呼唤。

浅水清继续大呼道:“三日前!我铁风旗受止水诡计所害,战将军战死。大家可知道他临死前对我说得是什么吗?”

他看着众人,高声喊道:“他说:我辈军人,可战死,不可战败!我们从哪里跌倒,就得从哪里爬起来!他说:我死后,浅水清你要把我葬在那陵园的最高处,让我看着我天风大军冲进京远城,杀止水人一个片甲不留!他说:我铁风旗的将士,绝不能就这样白白战死。我天风帝国的将士,也从不留无谓的鲜血!”

“杀进京远城,干掉抱飞雪!!!”浅水清肆意狂吼。

“杀进京远城,干掉抱飞雪!!!”所有将士同声狂吼。

浅水清信口杜撰的战千狂的遗言,的确很大程度刺激了这暴风军团的十五万将士。他们现在的心中,斗志满满,充满了杀戮的渴望。

就连鸿北冥等人也不由点头,这个浅水清,果然有一套。他这套战前激励,却是做得相当精彩。

只谁也没想到,浅水清竟然还有下一套动作,而这套动作,就古怪得有些离奇了。

十名佑字营战士,同时从队列中出来,抬着一个巨大的铜瓮。

这个铜瓮,高有两米,瓮口直径约一米。上面还赫然擦着三根细长的红色血香。

浅水清坐在马上,正可以够到那血香的高度。他用火石点燃血香,看着那三缕香烟袅袅升起,浅水清回身吼叫道:“此香,祭天祭地,祭我军中战死英灵与那血色战旗!我浅水清在此立誓!今后每战攻城,必点此香。香未尽,城若降,则尽为我虏,我必厚待,不杀一人!香灭未降者,满城皆屠,绝不放过!!!”

……

血香祭大旗,香起城降,香灭城亡。

这是浅水清立下的攻城铁规,无人可改,无人能变。

京远城,是血香下的第一个祭品。

在他拿下京远城前,没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在那之后不久,人们终于开始明白血香的意味了。

血色线香很长,但是也很细。

这使它的燃烧过程,奇快,却又奇漫长。

半空里的那三个星星点点在苍茫现出三个猩红的小亮点,以匀速向下蔓延,燃烧。它蕴示着主将的攻城决心,也蕴含着所有天风将士的攻城欲望。

血香上燃起的青烟,在长空中缭绕翻飞,化成片片青烟逐渐淡去。

飘到京远城头,飘到抱飞雪的眼中,那眼里,是一片血色狰狞。

浅水清的话,他听得很清楚。

香起,城降,人可保。香灭,城亡,人尽屠。

浅水清,你果然够嚣张。

浅水清,佑字营。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我天天都在想着你,念着你。我想你念你,仿佛情人一般丝毫不敢忘怀。你夺我城关,杀我士卒,毁我大计,今天,又带兵强攻。你可知道,我有如何恨你,痛你,切齿挂你。

他口中喃喃,双手的指甲已抓进肉里。

面对着浅水清在激励士卒前的激情动员,抱飞雪一双细目中暴射出漫天仇恨火焰,阴冷的字句从他口腔中钢珠般蹦出:“传令:有杀浅水清者,赏金三千,拜将,赐军中第一勇士之号!!!”

“有杀浅水清者,赏金三千,拜将,赐军中第一勇士之号!!!”这道命令,在第一时间如波浪般传遍全城,此起彼伏,最终形成一股滔天声浪,响彻边防,与天风大军的进攻鼓号遥相呼应。

震耳的声浪如声声击鼓,传到浅水清耳中时,他却惬意非常地笑了。

站在佑字营的最前列,眼望着这巍峨巨城,耳听那隆隆战鼓,浅水清悠悠道:“听,沐少,止水人恨我,可真是恨到骨子里了呢。”

沐血也嘿嘿一笑:“我们是不是该回敬他点什么?”

浅水清点点头:“那是要的。”他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地说:“传我命令:有能拿下抱飞雪人头者,赏金一两!”

沐血一呆,方虎已经反应过来。他哈哈狂笑,用足内力对着己方士兵大喊:“天风军的兄弟都听着!有拿下抱飞雪人头者!赏金一两!!!!”

“有拿下抱飞雪人头者,赏金一两!!!”无数士兵狂喝大笑着呼喊起来。

这一声喊,如尖利的长针,凶狠地刺进了京远城的城头。

抱飞雪的脸色,一下子变的苍白无比。

两军交锋,士气当先。

随着浅水清那一声狂妄之极的命令“赏金一两”,天风军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起来。

军人的世界里,没有谦和,浅水清在战场上的表现与平时判若两人。战场上的他,永远是肆意张狂,纵情天下的。

你不是要千金悬赏我的人头吗?那好,我就还你个赏金一两。你抱飞雪这止水第一名将的身价,也不过是我佑字营浅水清的千分之一罢了。

他嚣张,狂傲,丝毫不怕激怒对手。他恨不得对手愤怒,只为了在那怒火燃烧中失去冷静与理智,犯下一些可供他利用的机会。

就连烈狂焰都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浅水清,的确有几分狂人本质,有几分大将风采!

他站在高台之上,悠悠说道:“浅水清,就让看看你到底能做到怎样的地步吧。千万不要浪费这用自己的荣耀与性命换来的机会,否则就是我,也未必保得了你。”

悠悠时光,随香而逝。烟雾缭绕中,那一线血香进入最后的燃烧阶段。

香灭一根。

众兵出鞘,将军上马,弓手张弦。

香灭二根。

盾牌前扬,士卒踏步,万众待发。

香灭三根。

京远城的上空,浅水清那“进攻!”的呼啸撕裂这最后的宁静。

攻打止水最后屏障的一场大战,在这刻正式打响。

第三十六章 决战京远城(1)

战争如画,指挥战争者,就象是一个玩弄泼墨大写意笔法的画家,尽情用手中的画笔写出心中最期待的画卷。

从哪里入手,怎样上色,如何调配,是一个画师应有的技巧,也只有画师自己才知道每一步行动的意义所在。

京远城这幅画,它的第一处落笔,是空中。

作为攻城利器的重型投石车,在冷兵器时代的攻城战场上,从来都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它可以摧毁城墙,压制敌远程火力,瓦解敌人防御阵型,用处良多。

天空中漫天飞舞的石块,以京远城东墙为主要打击目标,而护门墙一线,更是重点打击所向。墙上的鹊台里,原本近百名止水战士,在狂暴石雨的锤砸下,哀号声声,墙体本身更是本砸得处处班驳。原本就经历了多番风雨袭击的护城墙,再也承受不住那般狂暴的冲击,眼看着只要稍做攻击便将倒塌。

对这种场面,抱飞雪并不太在意,只是淡淡地下令:“准备放弃护门墙,命断龙岩立刻向景深门一带运动……看起来,天风人打算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呢。”

伴随着空中那条壮观的流星带,人数高达三万人的第一波次攻击正式开始。

正如抱飞雪所预料的那样,景深门,那个曾经给予铁风旗以重创的地方,正是浅水清的主攻所在。在那里,整整一万人的部队在集结,运动,相互掩护着冲杀。

曾经埋葬了铁风旗上千僵尸的大壕沟,早已经在两天前就被填平,无数战士与战马的尸骨成为战士们过路的奠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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