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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229)

下一刻,他虎臂抱起姬若紫,向着不远处的牙床走去。

那个时候,没有承诺,没有阴险狡诈的用计,没有彼此利用与政治中一幕又一幕肮脏的交易,惟有激情与欲望,在这里占据主动地位。

天色渐晚,在经历了这多事而忙碌的一天之后,浅水清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夜晚。

这一夜,他住进了荣萱宫,睡在了文妃塌上。

曾经的一国之妃,在胜利者的眼中,也不过一件战利品而已。而在浅水清的眼中,这件战利品显得别有滋味一些。

久旷人事的姬若紫在那天晚上绽放出自己生命中最狂烈的激情,她尽情呻吟着,欢唱着,鸣动出生命中最迷情的乐章。

软玉温香,春潮急袭,姬若紫面红如赤,大声喘息着,迎接着浅水清这一波又一波的狂猛攻击,天地间便只留下温暖房间中的满室春光。

第四十九章 亿往昔前尘如梦

清晨的香草冢,晨露点点,寒霜为地面铺上了一层雪白,乍眼望去,还以为是天降大雪。

这里位于止澜宫的后方,宫中死去的女子历来就是埋于此处。

她们活着的时候,是王家的人,死去了,也是王家的鬼。

沐血站立在其中一块墓碑前,表情呆滞,不发一言,石碑上刻着几个字——“苏小小之墓”。

他的身旁是浅水清和姬若紫。

姬若紫无限惆怅地看着那块墓碑,心中每多感慨。

“她来的那年,要死要活的总是不肯入宫。宫中女子但凡有这般表现的总是没好日子过。宫里的妈妈们对这类女子也多的是办法处置,总能教她们断了所有的念头。只是既进了宫中,若不能泰然处之,那多半也就离死不远了。”

沐血沉声问:“她既无心争宠,为什么还要害她?”

姬若紫苦笑:“没人想害她,只是但凡宫女,总要有个依仗。主子倒了,宫女也就多半没好日子过。主子有主子之间的争斗,宫女也有宫女之间的角力。得宠的主子,手下自然也要跋扈一些,想欺凌谁便欺凌谁,又哪里需要理由了。她一个小小宫女,不懂专营,不擅媚上,被人欺凌侮辱那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久居这宫中之人,长期压抑,哪一个不是心理多少有些问题的。别人的苦与悲就是她们心中的欢与乐了。她进宫的第二年,她伺候的主子就倒了。我是亲眼看着她被人活活打死的。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一个秀女而已。那个时候她不擅言辞,也只是和我说得来一些罢了。她曾偷偷告诉过我,她有过一个喜欢的男人,是个军人。我告诉她小心祸出口出,结果,这个秘密尚未为人所知,她自己却还是死去了。”

说到这,姬若紫怅然道:“天下死者,无须有罪。无能保护自己,便是那最大的罪名了。”

沐血呆呆地看着那坟墓,半晌竟是不发一语。

姬若紫随手那出一张纸:“我的记忆力还算不错,当年有参与动手的人都已写在这上面。有些自己也已经被人害死,有些却还活得有滋有味。如果你想为她报仇,就按此名单去找人吧。”

这个女人,就是心细如发,万事早已准备妥当。

沐血拿着那名单就走,走前给了浅水清一句话:“我会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你的。”

浅水清一笑:“你去做你想做的事。你的事,没人逼你。你若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什么关系。”

沐血微微滞了一滞,终究还是立刻离去。

看着沐血那远去的背影,浅水清却悠悠叹了口气:“这世间男女情仇,恩恩爱爱,本就没有太多值得大书特书的故事。他和她之间,只要想想,我就能明白,不外乎又一场不该产生的感情罢了。”

那个时候姬若紫深深地望了一眼浅水清,仿佛自语般说:“外界常有传言,说的是关于当初浅将军与云家小姐流落草原的故事。虽然是传言,却说得有鼻子有眼,有人还一再举证,那云小姐大闹议事堂的事更是沸沸扬扬,连止水王室都有听闻。我曾建议国主派人离间,无论此事有无,都要将它说成是有。在天风国内大肆制造舆论,以制造天风军内部不合,打击其军心士气,结果国主认为我危言耸听,浅水清只是小小营主,不值得如此小题大作。事实证明,最终还是你浅水清一手导致了止水如今这悲惨局面。今天听到你说这是又一场不该产生的感情……嘻嘻,浅将军,你该知道女人是很敏感的,有时候一个‘又’字,就可以证实那传言到底是真还是假。”

浅水清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个女人,简直是……

他狠狠地瞪了姬若紫一眼,姬若紫却旁若无事道:“难怪将军对我如此冷淡了,昨晚一夜欢好,我对将军也算尽心尽力,将军却转眼间将我弃如敝履,想来原因就在这了。天下女子虽好,哪及得上一个心中所爱呢。唉,看来我一片痴心算是要白费了。”

浅水清点点头:“你投胎做女人,还真是委屈了自己。”

姬若紫娇笑无限:“那可未必哦,将军身边不是也有一个女侍卫吗?多个女参谋,也是不错的嘛。”

“你想为我做事?”

“做不成你的女人,就只好做你的兵喽。”姬若紫的声音吐露出丝丝委屈。

浅水清的眼神越发收缩起来,良久,他突然笑道:“我身边每多豺狼虎豹,个个都凶狠暴虐,军人仗之以武,失之以文,现在突然多了条毒蛇,就算是调剂一下也不错。”

“那将军打算怎么安排我呢?”姬若紫看似不经意地问。

浅水清淡然回答:“你这样的人,又何需我来安排。还是等我心情好了以后再说吧。”

姬若紫的眼中顷刻间流露出无限失望。

……

沁水园中,沐血一个人站在湖边。

眼前那曲折的水、错落的山、迂回的路、淡雅的建筑和点缀性的花草树木,给人一种幽静、秀雅、朴素的自然美感,然而落在沐血的眼中,却处处充满了罪恶。

美丽盛极之处,罪恶诞生之地,沐血愤怒地只想仰天狂啸,最终却只是把头埋在掌心中低低抽泣着。

身后响起悉索的脚步,浅水清来到他身边坐下。

“我不想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男人也是人,当哭则哭,当笑则笑。但是哭就哭得痛快一些,哭得男人一些,别那样婆婆妈妈,想哭又怕人看见。”

浅水清的声音依然淡漠,却充满了对沐血的关心。

他的手落在沐血肩上,感受着他身体的悸动,仿佛那一刻自己也回到了草原之上。

这个世上,或许再没有人比他更能理解沐血的感受了。

沐血的声音低沉如故:“我让人把名单上的所有人都找过来,然后一刀一个,全都砍了……没做任何解释。”

“你若想杀多些,我可以再找些人来给你杀。”

沐血摇了摇头。

他眺望远方,语气悠然却充满了痛苦的回忆:“十年前,我刚当兵不久,还只是一介新丁。丰饶草原大战尚未开始,止水人对局势尚有掌控能力,还未被我们打到困守三重天的局面。”

“那一年,铁血镇的镇督是鸿帅。当时帝国为了采取战略主动,决定重兵攻打孤星城,非要拿下此地不可。为此我们和止水人打了好几场硬仗,双方死伤都很惨重,不过最终我们还是把孤星城拿了下来。”

“我和苏婷认识,就是在那段时间……孤星城落入我军手中之后,很多止水人根本来不及随军退回国内,还有更多人抱着故土难离的想法,期待着止水大军的回 师,所以也不肯离去。那时我们进入孤星城的态势,就象现在我们进入大梁城一样,掌民之生杀大权。有很多战士借此机会烧杀抢掠,鸿督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我们做得不是太过分,他也不愿过问。”

“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新兵,在军中也没什么说话的权利,只能跟着老兵们走,他们让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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