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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40)

戚天佑微微一呆,不由也叹服这两个人心有灵犀的本事。

上好了药,浅水清为戚天佑穿上衣服。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再说什么,气氛出现了一丝诡异。

还是戚天佑打破了沉默,问他:“你带来的那个小子,好象有些与众不同啊。”

“恩,他叫无双,是个箭术好手。他的弓很奇怪,好象是用什么特别的木头做的,我当时没来得及问他。不过回来的时候,他告诉我一件事……他的弓,射程可达二百米。”

二百米?戚天佑眼都直了起来。

普通的弓,射程也就是百米左右,质量稍好一些的可达一百三四十米。象紫杉长弓这样的观澜名弓,能射出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已经是极限了。可是那个无双,竟然能射出二百米,其距离是普通弓的两倍,这个概念,实在是令他大吃一惊。

难怪浅水清拼死也要力保无双,这个人倘若在军中作战,绝对是猎杀对方军官的一把好手。

“到是让你拣了个宝啊。”戚天佑说。

浅水清嘿嘿一笑:“所以洪营那里,还要麻烦你替我美言几句。这小子脾气有些倔,而且不识事务得很。我本来想带他直接去见你的,结果被衡长顺看见直接拦住。我被逼无奈才说带他去见洪营。可以那小子的脾气,见了洪营只怕两句话一说,就是个砍头的下场。你今天挨了军棍,这种情况下帮我说情,看在你那烂掉的屁股份上,洪营怎么都会答应的。”

戚天佑气结:“你小子,是非要榨干我每一分利用价值才甘心啊。”

浅水清微笑回答:“你是我大哥,我不求你求谁?但我从没想过要让你替我挨打。我从军到现在,不过一个月多几天的时间,欠你的命却已经不是一条。债多不愁,再多欠点人情吧。”

“那你怎么还我?”戚天佑斜着眼看他。

“我希望永远都不会有还你命的机会。”浅水清淡淡的说。

他的话语虽平淡,兄弟情谊却尽在其中。戚天佑心中明白,终只是报以淡然的微笑。

他从身上摸索了一下,取出一个小黑木盒子,然后塞到浅水清的手中。浅水清微微一楞,戚天佑说:“不要看,也不要问,你什么也不要说。把东西放好,除非我死了,否则永远也不要打开这个盒子。”

浅水清神情大变,一把揽住戚天佑:“大哥,你说什么呢?你不会死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

戚天佑哈哈一笑:“我戚天佑纵横沙场五年,从未怕过死。今天不过是向你交代一下后事,你又担心什么呢?好了,男子汉当机立断,不要婆婆妈妈,把东西放好,然后扶我去见洪营。我还得帮你做说客呢,你个臭小子。”

浅水清凛然服从,忙把手里的盒子放在自己贴身的衣囊之中,他当真听戚天佑的,既不再看,也不再问。

戚天佑勉强站了起来,在浅水清的搀扶下走出营帐。帐外,是晴空万里,白云袅袅,心中,却兴起一阵离别时的伤感。

我的兄弟啊,你可知道,明天,就是我的生辰?

那,也注定了是我的死祭!

第三十一章 战争序幕

战争,就象是一幕大型的交响乐演奏,总是由无数个细小的音符组成。作为战争的指挥者,就仿佛是乐团的指挥,是整支乐曲的灵魂与中心。他们创造着战争,把握着战争,控制着战争,用手中的指挥棒,导出一曲曲唱响生死的慷慨悲歌。

在这曲悲歌中,有些音符,会跳跃,会成长,会最终适应整场乐曲的节奏,成为其中新的主旋律,哪怕它的出现,是那样的突然,那样的意外,那样的不受指挥家的欢迎……

战争的初期,音色显得有些沉闷与低调。

沙河屯,便是奏响这场浩然攻城大战的初章序曲。

而仅在初章中,一个脉动着不屈与昂扬的灵魂便爆发出光彩夺目的表演,在沉闷的起音中,奏出一个高亢有力的变音……

浅水清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仔细地看着前方。

清晨那一点微光下,远方的迷雾逐渐散开,隐隐现出一个破土围子的朦胧景象。

沙河屯,就在前方。

位于断龙山一侧的沙河屯,从来都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村庄。可是历史上多少次战争,都是因它而首度打响。这处地方本身并不险要,但却因为正处于南北门关的隔离带之间,而犹显重要。

从沙河屯上一路奔马上山,正可以遥遥看到两条关口间的那条运兵道。透过林稀疏的光线,大致便可摸透敌人的行踪。为了最快时间了解到敌人的调兵动向,每次大规模的攻城战役,天风国都会试图抢先拿下这个关口,然后由虎头岭正面向敌人发起进攻。

盘山—断龙山一线,绵延百里,战场并非一点一据,在获得正式攻关的权利之前,他们首先要就这些在各地分布的小战场,进行逐对的厮杀,来一次大规模攻防演练前的热身运动。

沙河屯如今有五百敌人把守,不过显然是看出了天风军最近动向异常,侦察哨的频频出击带来了大规模攻势即将发起的预兆,守城敌将也开始了一系列的动作对各地进行增援,一方面阻滞和迟缓敌人的进攻脚步,一方面迅速收集敌军进攻信息,以及时做出正确的反映。

虽说止水国积弱百年,可是三重天的守军,却从来都是由国中最强大的战士组成,由最有经验的将军领导。

“你的伤没事吧?”浅水清眼望前方,头也不回地问。

戚天友的脸色有些凝重:“大战将至,先考虑怎么打好这一仗吧。我的屁股,还不需要你来操心。”

“说得还真暧昧,到象是某些人有断袖之癖呢,嘿嘿。”方虎邪笑着看他两人。

戚天佑虚坐马上,用矛杆狠狠击了一下方虎的后背:“信不信我站在马上都能把你打趴下?”

方虎连忙作揖大喊不敢。

每一次的战斗前,身为士官者,都要大声谈笑一番,冲淡大家对死亡的恐怖,就好象他们此刻是来赴一顿丰盛的早餐,而不是一场充满死亡的杀戮。

沙河屯,就是今次大宴的早点。

不过显然,这份早点并不那么容易吃到。

作为一个久经战火考验的据点,沙河屯曾几度易手,攻防转换间,两国士兵彼此对它的防御措施,适合的藏兵处,各种可能的防御措施和陷阱,都已有了相当的了解。

作为一个村落,它没有高墙深沟,也没有护城大河,更没有无数民众百姓做后盾——后者早因连年战灾跑光了。

然而止水人依然利用它背山环水的地理优势建立了一套相当有效的防御体系。

在沙河屯的右侧,一条深可及腰,约两米宽的小河成为小村的天然防御线。止水人在河中撒满铁蒺藜,竖遍尖木桩,将一条原本平静无奇的小河流变成一条死亡湾道。

而在它的左侧,一条布满坑洼的泥泞道上,除同样洒满铁蒺藜阻路之外,陷马坑,拌马索,各种翻板陷阱,毒烟陷阱,层层密布,处处设防,为骑兵的快速冲锋带来了极大的危险和阻碍。

它虽然只有五百兵丁把守,但是在村子里却修满了箭塔,地堡,拒陆和隔离墙。

在村子背山处的那片小林中,更是绝佳的藏兵地点。倘若有伏兵其中,骤然从上至下冲杀而至,对于攻村的战士们来说,将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只要看看在这并非绝对重要的小村落里,依然有着如此完善严密的防御体系,就可以想象如南北门关,京远城这样的三重天重地,其防御功能是如何的强大了。

……

对士兵们来说,每一场战斗,都是一次血与火的经历,生与死的考验。

尽管他们的死亡未必都有价值,他们的胜利,也未必能决定整场战争的胜负,可是每一战,他们依然都会付出全力。

这一刻,戚天佑左手上扬,五百人的骑兵队在离沙河屯还有二百米之处停了下来。这里,处在弓箭手的射距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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