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前对头[重生](49)

再说龙潜此人脸若刀削斧凿,身乃猿臂蜂腰,此等阳刚健硕的类型与杜遥的阴柔之美恰为互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可以说是天作之合。

龙潜对杜遥使用的策略是诱之以利,反正向来一直眼高于顶的剑修都习惯于将合欢宗的双修看成是趋炎附势的傀儡,将无赦谷的魔修看成是无利不起早的小人。当然,这种价值判断在大多数时候也没有出过差错。

龙潜下意识地觉得,眼前这个出身合欢宗又中途转道入魔的美人,应该也逃不出这个用利益打造出来的笼子。

他向来不怕手下之人心存异念,因为只要许以足够的利益,就没有人会抛弃掉这些唾手可得的好处而选择去得罪一个自己根本得罪不起的人。

在龙潜看来,那些被手下叛将所屠的君主,无外乎是因为许之以利却不付,或者所许之力不足这两个原因罢了。

而他这次抛出的诱饵已经是前所未有的丰厚,龙潜不相信杜遥这条鱼不会乖乖上钩。

只是,杜遥接下来的反应却让自诩算无遗策的龙潜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杜遥听了龙潜开出的条件之后,稍稍沉默了半晌,这让原本还以为杜遥会立刻欣喜地点头答应的龙潜稍微有些意外。

谁知片刻后,杜遥在他面前露出了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

这嘴角勾起的弧度摄人心魄,几乎让龙潜产生了一种心跳漏跳了半拍的错觉。

但龙潜很快就发觉了,这个微笑中美中不足的地方是杜遥那双如一潭死水般不起波澜的眼眸,而接下来从杜遥嘴里说出来的冰冷话语,更是将之前所有的绮丽一扫而空。

“杜遥不才,承蒙龙宗主错爱。”

“可杜遥即便为奴,也不愿与龙宗主结成道侣。”

杜遥的话如一柄尖刀,猛地扎进了龙潜的胸口。

看着龙潜有些意外愣神的模样,杜遥又道:“龙宗主,你着实不配占着杜遥的道侣之位。”

“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之间不过是只有欲念而无爱意,这种欲念是因着赤螭和墨蛟的兽性而生,并非是你我的本意。”

“正如你方才所说,你早就见过我,但却对我毫无兴趣。那便说明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现下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因为体内的赤螭精血在作祟罢了。”

“不瞒你说,我在被救出逍遥窟之初,也确实被墨蛟的兽性折磨,费了很大的工夫才将困扰我多时的淫欲给镇压下去。”

“因为我时刻在提醒自己,即便身体里流着兽类的精血,但我杜遥,是一个人,一个能用自己的理智和毅力将本不属于我的情绪压制下去的活生生的人!”

杜遥斜睨了龙潜一眼,动作间无意地带着万种风情,但说出口的话却是丝毫不留余地。

“龙宗主,你与赤螭精血融合的时间不若我久,不如就让我来教教你,怎样来做一个合格的人……”

杜遥顿了一下,又笑着补充道:“而不是畜生。”

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赤裸裸地当面挑衅过的龙潜,在听到“畜生”一词时,竟有那么一瞬间完全无法保持平日里那副在众人面前光风霁月的形象。

可在回过神来之后,龙潜又很快地平静了下来。

眼底的怒火逐渐被理智浇灭:“你是在试图激怒我?”

眼前的这只小墨蛟着实狡猾,连他都险些着了他的道。

看龙潜并未跨入自己所设的陷阱,杜遥的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但很快又被他藏匿了起来。

龙潜此时不怒反笑,甚至还开心得笑出了声来。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杜遥,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就是喜欢你这种辣性子的人。”

“就像一匹烈马,它蹦跶得越厉害,就越让我有那种想要跨在它身上,亲眼看着它心甘情愿地任我驾驭的场景。”

“你方才激怒我,不过是想让我如了你的愿贬你为奴。如此一来,你哪怕还是逃脱不了与我欢好的命运,但只要有朝一日我改了心思,你就还有机会离开我身边。”

“可道侣之契就不同了,若你与我结下了法契,这一生一世都只能与我同气连枝,即便你逃到了天涯海角,我也还是能轻易就把你找出来。”

龙潜笑道:“可惜啊可惜,我并非是你想的那种肚量狭小睚眦必报的蠢人,更不会因为你骂我一句畜生就会怒火中烧失去理智随了你的心愿。虽然我还是不大明白你为何宁愿抛弃一条光明大道,偏要走一条自以为是的泥泞小路……”

“不过,这又有什么所谓?”

龙潜满意地看着杜遥的双眼随着他说的话而逐渐瞪圆,那眸子间流露出的些许被人看穿的怯懦和不甘心,着实诱人得让他转不开视线。

本来,他还想好好利用怀柔政策,不要吓跑这个美人的。

可龙潜向来都是个实用主义者,既然美人还不愿意同他交心,那么,暂时先把身体交过来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倒是想亲眼看看,杜护法你口中所说的那种‘人性’,到底可不可以克制住你的‘兽性’。”

龙潜话音刚落,杜遥便感觉到自己身旁的灵压剧增。

“不!放开我!!!”

眼前的男人实在太过危险,杜遥开始意识到,自己的那点小聪明在压倒性的实力面前实在是不值一提。

本能地想要逃离这种令人窒息的威压,可挣扎着刚欲站起身的杜遥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的膝盖软得跟没有了似的,一下就倒在了龙潜跟前。

这一次,龙潜并没有出手捞他,只是任他喘着粗气,十分狼狈地撑起身子,由下而上地用充满了恐惧的眸子看着自己。

第47章 谈判(龙潜&杜遥)

向来被用锦缎系起的厚重的锦缎帘幕被垂放而下, 透过外层帘幕, 里头是用层层轻笼透薄的水色纱幔, 纱幔下端用雕琢上好的晶石作为增加垂坠感的装饰。晶石时而因窗外透进的微风轻轻摇摆一下,相互碰撞后发出悦耳的轻响。

原本还算是静谧怡人的空间如今却有些变了调,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龙涎香早已被属于男性的麝香味道沾染, 端的渲染出几分情欲氛围。

透过纱幔,隐约可以看见雕龙刻凤的华丽拔步床上,躺着一个曲线近乎完美的躯体。

那白皙躯体的主人如今正趴卧在软榻上, 浑身汗湿, 胸口明显地起起伏伏,有点像刚被从水里捞出来的鱼。

他的头枕在一个有着健硕体格的高大男人的腿上, 因着双手被反剪着用绸缎绑在身后,浑身又软得没了力气, 现下竟连翻个身的能力都没有,只得任那斜靠在软枕上的男人肆无忌惮地抚摸着他的长发。

如果刻意忽视掉趴卧之人身上有些惨烈的情欲痕迹, 还有健硕男人身上似被抓挠而出的血痕的话,眼前的这幅画面实在是无法挑剔出其他的毛病。

只听到餍足之后的龙潜用慵懒的声线问道:“如何?有时候忘记所谓的人性,尝试一下如野兽一般淋漓尽致的快活, 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

无法动弹只得任龙潜上下其手的杜遥真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明知龙潜明知故问地说出这句话就是想看他这幅挫败的表情, 可他此刻还真是装不出云淡风轻的模样来。

他实在是太过轻视墨蛟和赤螭精血的相容度对宿主所带来的影响了。

在龙潜提高灵压催动他体内的赤螭精血后,杜遥虽然依旧能保有一切记忆,但显然身体的主控权已经完全丧失了。

他完全无法相信,方才那个不知廉耻地将双腿紧紧缠着另一个男人的腰浪叫不已的人就是他自己,而且到了最后, 面对龙潜的游刃有余,他甚至还苦苦哀求着男人的进入,就像个永远都无法被满足的婊子,沉浸在交媾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失控时的浪荡和清醒后的悔恨显然成正比。

那种极致的畅快让现下的他回想起来都觉得脊背如过电一般,立马能引发战栗的快感。

杜遥只想让自己至少丧失听觉,这样就不可以不让龙潜那些用揶揄的语调说的话语钻进自己的耳朵。

不过可惜事与愿违,龙潜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更可恨的事情在于,他竟然完全无法反驳。

杜遥只能保持沉默,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方才的那个他不过是被墨蛟的淫念控制了理智的一个陌生人,可对于整个过程的清晰记忆却向他昭示着,这种极致的欢愉只要尝试过一次,就如吸食鸦片一般会沉湎其中。

杜遥并不害怕一次的失利,但他却害怕那种身体脱离了自己掌控的失控感。

如果这种情况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杜遥真的不知道他这种无谓的坚持还能持续多久。

他恨透了龙潜用这种胜利者的姿态俯视他,可他更痛恨对此无能为力的自己。

龙潜抚着杜遥背部的墨蛟,在杜遥以沉默回应之后也很识相地没有再用言语刺激这个枕在他腿上的美人。

其实龙潜绝对不是什么善茬,相对于将邪气直接表露在脸上的安齐远,龙潜的城府显然要更深一些。

身为生长在修真世家里的天资卓越的庶子,龙潜若是不懂得韬光养晦的生存之道的话,早就不知被面慈心狠的嫡母作贱成什么鬼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