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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搞扶贫(399)

董厂长欲哭无泪——

我还没走呢!

他哪知道这位领导竟然就抓住自己那一个小错误就开炮了呢。

其他人给他说话开脱,又让这位领导抓住了机会恨不得当即把他的权给夺了。

他真是悔不当初,怎么就说了她那句“不管生产经营不懂其中门道”呢。

这女人, 可真他娘的记仇呀!

长缨笑吟吟的看着一旁帮着董常林说话的人, “李厂长你们纺织厂这边也效益不好吗?”

“那倒没有。”李厂长笑了笑,“只不过我们工厂这边也是处处花钱, 这不又打算建两个职工楼,如今也是囊中羞涩。”

长缨想了想, “咱们平川第一纺织厂是五六年建设的吧?”

“说是五六年, 其实这是个老纺织厂了,建国前就在生产, 后来三大改造这厂子公私合营,改造完成就逐渐收回了原本厂长的股份,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国营工厂。”

“哦,这样,那这么说这工厂比我还要大上几岁,我五二年生人。”

李厂长笑了下,“那大了整整十岁。”

“那就是有着三十多年经营历史的老工厂了。刚才李厂长提到了三大改造,我想问下原本纺织厂的厂长现在哪里去了?”

李厂长愣了下,一旁负责会议摘要记录的李秘书回答道:“李厂长便是原本那位李老板的儿子。”

“原来是这样。”长缨笑了笑,“那这还算是你家的工厂嘛。”

这话让李厂长浑身一颤,只觉得这位领导是来者不善。

三大改造之后公私合营,就不再派发股息红利而是改发定息,工厂生产资料共有,哪还能说是谁家的工厂?这私底下跟媳妇发发牢骚,说说自家老子当年糊涂也就罢了,但哪敢在这种会上说呢。

说是在开玩笑,但这玩笑会要命啊。

李厂长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只不过我从小跟着父亲在纺织厂跑,后来也是从工人开始做起的。”

“李厂长说的是真的。”李秘书又说了句,他把笔记本上的一张纸递给长缨,“这是他的工作履历。”

薄薄的一张纸,记录着一个国有工厂领导二十多年的工作履历。

看着长缨把那张纸拿过去,李厂长只觉得自己似乎被扼住了生命的喉咙,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而伴随着她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几乎屏住了呼吸。

“小李的履历有什么问题吗?”

长缨笑了笑,“小问题是有点的,我瞧着李厂长虽然是从工人开始做起的,不过没在车间一线干过多长时间嘛,李秘书给我其他厂长的工作履历看看。”

犹如仙家的百宝囊,李秘书很快便是抽出其他几分履历,“我就说嘛,李厂长在车间工作了三个月,这时间也忒短了点。”

会议室里,这些工厂的一把手哪个不是从基层干起来的?

在车间干了十年的也不是没有。

他们哪知道,一个会议桌旁坐着的这位,竟然只有三个月的车间一线工作经验,那还叫在车间干过吗?

只怕就是去哪里镀一层金罢了。

谁都没想到,长缨竟然把这些都调查了个一清二楚。

显然,对他们下手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就有这个打算!

“三个月的基层工作时间,按照这履历来说,李厂长在咱们平川市纺织厂工作那可真是屈才了。”

李秘书与之唱双簧,“主任这话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想起我当初在沂县那边工作,我这从下乡知青到村里的支书还用了半年多时间呢,李厂长这速度比我快多了,按照他的才学那现在至少应该进省里的领导班子才合适,怎么还只是一个纺织厂厂长呢。”

论阴阳怪气,没人能比得过长缨。

她可是市里的一把手,只有她说人的份儿,谁敢跟她对着干?

李厂长觉得这三月天寒意逼人,后背都冷汗淋漓,“傅主任今天开会,不是为了筹集资金重建平川学院吗?”

“是啊,不过我这当领导的从来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堆,这个扯出那个,新的扯出旧的这都是常见的事情。”长缨笑了笑,“不像你们工厂,只要管好你们工厂这一摊子事情就行了,撑死了就是上万名员工和他们的家人嘛,我这就不一样了,一百多万人口十个县都归我管。生病都生不起,唉。”

长缨这长吁短叹引得其他人心头一阵颤抖。

谁都知道,这是鳄鱼的眼泪,这位傅主任可从来不是什么主动给人示弱的性格。

但瞧着这么个年轻女同志一脸的苦笑,多少也心疼了下。

“不过这都是工作嘛,我现在关心李厂长也是工作。李厂长的父亲还安好吧?回头我去拜访一下,也是咱们的民族老工业家,当年配合政府决策,也是值得钦佩的老一辈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