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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搞扶贫(822)

这话得到其他人的附和,“是啊,傅书记,您为群众着想咱们知道,可是您也得为咱们工厂考虑下,我们总不能硬来去搞新厂子吧?”

“是啊,您不也说了,想法子提升质量,倒也不着急扩大生产规模。”

“今年工人涨工资,咱们工厂支出一多利润空间本来就没多少,再招新工人,这日子真就没法过了。”

“长缨书记您不能一开口,就要了我们的命啊。”

“是啊……”

孙会长看着诉苦的众人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你说这些人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工厂的厂长啊,决定着那么多工人活路的人。

如今呢,恨不得拿出号丧的劲头来哭诉委屈。

可真是哭笑不得啊。

这他娘的到底算什么一回事呢。

有心讨好市里以至于给省城工商业众同行惹来麻烦的孙会长脸皮厚得很,一点不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

跟着其他众人一起诉苦。

总之,就是要让领导知道,不是他们不肯答应,实在是地主家也没余粮了。

原本过来凑数的冶炼厂郭厂长没想到又摊上事了,他总觉得自己跟傅长缨这个领导有点八字不合,从她来到金城后,他就总会遇到麻烦。

吃的亏多了,郭厂长也学聪明了,遇到这类事不吭声,不能不把领导不当干部,人家想做啥事不会跟你打商量的,原本就计划好了,你越是这般嚎哭越招人嫌。

这位领导可从来不喜欢“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一套,她喜欢人顺着她说话。

这个顺也不能太谄媚,说好听点那就是革命志向志同道合。

郭厂长一转头,余光看到正在那里拿着小本本算账的化肥厂厂长孙旺临。

瞧,这位傅书记的得力干将这不已经在做统计了吗?

人家有内应,早就做好了局等你们往里跳呢,还在这哭什么哭。

正想着,郭厂长听到长缨讲话,“大家都有难处我也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家不也一样?我下乡至今已经十二年半了,回到家乡的次数一共就那么三次,第一次是去上海办事没顾得进家门,第二次是从平川调任到咱们金城前,好不容易放了几天假回家休息了几天。前些天是第三次,我父亲去世了。”

正诉苦的众厂长这下子全都傻了眼,哭也不是继续诉苦也不是。

到底是死了爹呀。

生前也没见得多孝顺的长缨,如今倒是一副孝顺女儿模样,“我爸这人出生在革命年代,从小就跟着家里老头老太太颠沛流离,兄弟姐妹都先后夭折去世,唯独他命硬活了下来。他今年才五十出头,距离退休都还有段时间呢,谁知道就那么去了呢。”

“傅主任节哀。”

接二连三的节哀让长缨擦了下眼角,“我原本还想着,等他退休来金城住一段时间,让他看看金城的风土人情。可有些事情天不遂人愿,我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这是我的家事,我本来不该说的。可是咱们在这个位置上,谁没点难处呢?我刚回到金城,离开才几天这里就变了样,那么多人涌到省城来找工作,省里的领导说要我解决,我怎么解决?我又不是那孙猴子变不出工作岗位来解决问题啊。”

“市局的同志帮忙送走这些来省城找工作的群众,说他们也是困难的很,我听了这话就觉得对不起大家。可是我能怎么办?这天越来越冷了,再这么露宿街头早晚会冻死,回到家里起码还有个热炕有个被窝暖和,总比在这里喝西北风好。”

“我也知道今天这事着实为难大家了,可上面领导给我下命令让我增加就业人口,一开口就是五万人,我讨价还价半天挨了骂才折到三万人,我还能推辞了领导的要求不成?”

“咱们大家都有难处,那咱们就一起想法子来解决,哭要是能解决问题的话我往后天天哭,哭成了瞎子哭干了眼泪也不在乎。”

郭厂长听到这长篇大论都觉得自己眼眶有点酸涩,再看正在那边低头在小本子上不知道写写画画什么的孙旺临,他觉得自己险些被带偏了。

工厂的领导干部们在诉苦,难道这位市委一把手就不是在诉说委屈?

只不过她年纪轻轻的女同志,又是眼含泪光,加上刚死了亲爹,不免博得大家的同情。

按照这研讨会的原本流程,本来是该随便闲聊些。

说一些厂子里的新鲜事,可谁能想到这讨论内容就变成了该如何增加就业。

一场头脑风暴在长缨的计划中如期展开。

虽说这大大小小的厂长们的确有些官僚主义的思想,但上面有人压着倒也是表现出了符合他们这个身份该有的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