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人口流动越来越多,也滋生了许多违法犯罪案件。
章春华执意要与他一块去, 徐立川倒也没再说什么,两人行李本就不多,包一背就行了。
“你就想买这个?”
糖炒栗子她从小吃到大。
徐立川剥开喂她, “你不喜欢吃?”
喜欢。
从小吃到大, 从不曾腻歪的东西,如今是她喜欢的人买给她吃, 就更喜欢了。
两人腻歪着回候车室。
只是余光扫到从那边出口出来的人时,徐立川一下子愣在那里。
他的僵硬让章春华奇怪, “怎么了?”顺着徐立川的视线看去, 看到那西装革履的青年时,章春华愣了下, “这不是范英的那个前夫吗?”
她做生意的多少关注一些政治方面的事情,知道早些时候这个高建设跟长缨斗法,然后被开除了公职。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西装革履却有点像是在给人开道,而跟着后面的人穿着一身旗袍,脖子里带着一串珍珠项链。
看得出已经上了年纪,毕竟脸上的皱纹没办法骗人。
但一眼望去找不到一个白头发。
章春华觉得这个女人似乎有那么一点眼熟,翻遍记忆却也没想到在哪里见到过。
已然从阴影中走出的人甚至还拉着徐立川开了个玩笑,“听说他很有女人缘,这总不至于他新傍上的富婆吧?”
徐立川喉结打颤,好一会儿这才开口,“不是。”
章春华没有见过长缨的母亲,可自己见过不止一次。
今年秋天来得早,这些天早已凉意使然,便是章春华都在连衣裙外裹着一件风衣外套,可薛红梅却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旗袍,仿佛不为这凉意侵袭。
那边的人并没有留意到徐立川,从车站出去后,迅速地登上一辆小轿车扬尘而去。
章春华挺好奇的,“这车牌号……”
来头不小。
她回过头发现徐立川神色不怎么好,“怎么了?你是不是怕他回来,会影响到傅长缨?”
想要在仕途上走得长远那就得爱惜羽毛。
傅长缨一贯很谨慎,非要说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次给她做人证。
虽然只有首都这边法院的同志打电话问询,但难免会传扬出去,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成为别人收拾她的把柄。
章春华也有些担心。
这次和程家撕破脸,万一这个高建设再去找程家联手对付傅长缨呢?
徐立川答非所问,“她怎么可以这样。”
已经把长缨害得这么苦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就真的非要把人逼到绝境才甘心吗?
火车出发前,徐立川特意打电话给长缨。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钟,“我知道了,你们回来的路上注意安全,你多留心些。”
徐立川应下,等回到金城已经是十二号的事情了。
他先把章春华送到家属院让她休息,刚出门就看到办公室的秘书在家属院门口等着他。
这让徐立川心头一慌,“怎么了?”
他这次离开十多天,头一次“旷工”这么长时间。
“工厂这边没什么么事。”秘书轻咳了一声,“不知道厂长你有没有看新闻。”
徐立川看到报纸惊了。
“这怎么可能?”
简直像是一个魔幻故事。
徐立川第一时间想到了长缨,“我去一趟市里。”
如今化名为雪梅的薛红梅来到首都后第二天,声称自己能够做法阻拦子弹。
甚至在报纸上大放厥词,明天执行枪决的程征不会死于第一枪之下。
这跟笑话似的大话竟然还应验了。
空枪。
根据报纸上的报道,气功大师雪梅做法,凭空取物拿走了那颗本来可以要程征性命的子弹。
来自香港的气功大师雪梅一战成名,当天便收到重礼和邀请函无数。
至于程征,他到底还是死了,刽子手第一刀没能砍下犯人的脑袋还会再来一刀,何况程征本就被判处了死刑呢。
程征的死成全了薛红梅的名气。
报纸上争相报道,这让徐立川想起了他很小时候听村里人说,说哪个地方的庄稼能亩产万斤。
到了市委大院,徐立川才知道长缨正在开会。
他有些着急的在外面等着。
这倒是让秘书看不下去了,借着倒水的工夫进去跟领导提了一嘴。
只是领导像是没听见似的,小秘书也不好再说什么,出来后冲着徐立川苦笑,“可能还要再等等,要不你先去那边坐下歇会儿?”
每天来市委大院里找领导的人多了去,别说市立国营工厂的厂长,便是央属的那些厂长过来也都是客客气气的等着。
都不是傻子,他们也知道徐厂长和其他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