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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久必分(24)

一直没说话的黄毛暴跳如雷,骂道:“谁要救你?我要是看清他们堵的是你,我才不会多管闲事,让他们弄死你最好!”

黄毛妈妈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她不由看向班主任楚恩,想从楚恩口里确认一下真实性。

楚恩从俞舟开口说伤不是他们互殴弄的就信了大半,这会儿自然是坚定地站在自己学生这边。不管怎么样,见义勇为肯定比打架斗殴好。楚恩立刻给了黄毛妈妈肯定答案。

黄毛妈妈脸色有些僵,她显然不是个擅长向孩子认错的人,和天底下的父母别无二致。她硬梆梆地问俞舟他们的伤怎么样,要不要转到外面的医院去。

俞舟说:“看着可怕,但没伤筋动骨,应该不需要。您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带他们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不去!”黄毛梗着脖子说,“死不了人。”

“没问你!”黄毛妈妈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上前敛起脾气询问程霖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爸爸现在正忙,赶不过来。

“不用,俞哥医术很好,不比医院里的医生差。”程霖冷淡回答,“就算他不忙了也让他别过来,没什么大事。”

碰了个冷钉子,黄毛妈妈没再多留,踩着高跟走了。

俞舟松了口气,给程霖和黄毛把所有伤口都处理完。两个人互不理睬,由始至终都没和对方说过半句话,听俞舟说可以了就各自回去上课。

俞舟收拾完药水和检查仪器,才发现楚恩还没走。俞舟问:“楚老师还有事吗?”

“哦,没有。”楚恩说,“就是想多留一会儿和你道个谢。刚才真是谢谢你了,要不然这两个学生这么倔,我肯定没法从他们口里掏出话来。唉,当老师最怕的就是这种学生,他们太有主见了,对上老师时嘴巴跟蚌精似的,等闲都撬不开。”

“我也就正好碰上了。”俞舟说。

“你医术真好啊,还能从伤口看出是不是左撇子伤的!”楚恩说,“感觉这是刑侦的活儿了吧,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专门研究过一段时间。”俞舟说,“当时对这个很感兴趣,就跟老师做过这方面的项目。”

说到这个,俞舟的眼神暗了暗。这个项目,他外婆也曾经很感兴趣,出事之前她还对他说起过准备去首都那边跟一段时间,到时把他和外公也捎带上。哪怕已经年近六十,他外婆对医学研究依然有极大的热情,每次能得到学习和研究的机会都让她高兴不已。

楚恩见俞舟神色不对,忙道歉:“对不起,我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问题?”

俞舟回神,朝楚恩笑了笑,说:“没有,就是想到我一个去世了好几年的亲人。她比我厉害很多。”

“俞医生你已经很厉害了。”楚恩说,“总之,今天的事谢谢你了,要不这样吧,放学后我们一起吃个饭?也不去哪,就去门口的小饭馆,那老板我熟,想吃什么都能让他做。”

盛情难却之下,俞舟只能点头答应下来。也许是因为迈出了第一步,这段时间俞舟发现自己接触的人比他过去几年还多。

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俞舟敛起心绪,把下载好的驾照笔试软件安装完毕,认认真真地练了几套模拟卷。放学后,楚恩打完卡立刻找了过来,热情地邀请俞舟去下馆子。

楚恩非常健谈:“其实我早几年就该去考驾照了,不过我怕我心大了,学了驾照就想买车。别看我们这薪水看着还算不错,可这边开销也大啊,刚工作那会我连吃饭都扣扣索索的,哪里买得起车?现在房子首付付了,还贷压力也不大,买车的事可以考虑起来了。哎对了,俞医生你有女朋友了吗?”

俞舟眼睫动了一下,说了个真实的谎言:“没有。”

楚恩乐呵呵地说:“哟,那巧了,我也没有。这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懒得做饭的时候都出来找吃的,和周围的饭馆老板全混熟了。”

到了店里,楚恩热络地和老板打了招呼,又和碰上的几个熟人说了会话。俞舟在一旁看着,有些羡慕楚恩的热情洋溢。他和楚恩边聊边吃,不知不觉过了八点,楚恩想起自己还得回去备课,火急火燎地走了。

俞舟散步走回家,才刚拿出钥匙就听到里面传来爪子抓门的声音。他忙打开门,蹲下把胖胖抱进怀里,满含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和人在外面吃饭,回来晚了。”

胖胖倒是没饿着,它的有钱爹(邵荣)给它买了个自动喂食机,家里没人在它也能用爪子扒拉扒拉弄出狗粮来吃。

它欢快地朝俞舟摇尾巴,脑袋直往俞舟怀里蹭,和平时一样汪呜汪呜地叫着,意思大概是“我想你了汪汪汪”。

一人一狗玩闹了一会儿,俞舟带它去洗了澡,各自睡去了。

这天晚上邵荣没过来,可俞舟做了个梦,梦见邵荣抱着胖胖冷笑着对他说:“你儿子在我手上,分不分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一大早的,俞舟吓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舟:你太过分了,居然拿胖胖威胁我。

邵傻傻:??????

第二十章 【真的很像】

邵荣很快发现俞舟变得忙碌起来,傍晚和程霖那群小屁孩一起玩乐队,周末要去学驾照。提到这个邵荣就觉得惊奇,俞舟居然连驾照都没有,怪不得给车的时候他怎么都不要。

发现俞舟这个分手新招数,邵荣也不急,时不时直接去学校或者驾校搞突袭。邵荣一点都不掩藏自己和俞舟的关系,渐渐地学校同事和驾校同学们都发现他与邵荣很不一般。

就连学校领导也暗中关心过俞舟:小俞你与邵董关系可真好啊。

俞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邵荣没打算接他爸或他妈的班,早早就出来单干,别人提起他时越来越少将他称为“邵正飞的儿子”,大多都称为他“邵董”。市里排得上号的青年企业家里头他最有名。

有时俞舟都觉得外人口里的邵荣和他认识的邵荣不是同一个人。可从某种方面来说,邵荣又和别人口里的“邵董”很像,比如他现在这种堂而皇之宣布主权的行为。

同样是喜欢同性,同样是不为大多数人接受的性向,由邵荣做出来却那么地顺理成章。连周围的人看出他与邵荣的关系时,态度都和俞舟预想中很不一样。

甚至还有领导暗示过俞舟,想看看他能不能帮忙牵个线。

俞舟装作没听懂,心里却想,明明是一样的事,为什么会有完全不同的态度。

是因为许多人的想法逐渐变了,还是因为邵荣足够强悍,所以可以做所有自己想做的事?

转眼到了四月中旬,天气渐渐转热,校道两旁的阔叶榕撒下浓浓绿荫。俞舟与程霖他们已经磨合得很好,不仅把五四晚会的曲子练得滚瓜烂熟,还练习了几首别的曲子。

程霖说:“明年我们初三了,很多课余活动都不能再参加,我想弄个小音乐会。”学校里另一个乐队的主唱因为找人打程霖转学了,十八中只剩程霖一个小乐队。

程霖念头一动,怎么都压不下去了。既然不想后悔,那他想尽量留下足够多的美好回忆。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经音乐会,程霖托班主任楚恩帮忙借了小礼堂,用学校广播打了个广告,晚上便把活动室里的家伙都搬了过去。

傍晚邵荣给俞舟打电话,说要过去他那边。俞舟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脑袋一热弄出来的额外活动,心里有点忐忑又有点期待,他老实对邵荣说:“今晚我们要在学校弄个小音乐会,可能要晚一些回去。”

“哟,还开起音乐会来了?”邵荣越发觉得俞舟改变很大。换了以前,俞舟怎么都不会参与这种事的吧?

俞舟这段时间拒绝了邵荣很多次,每次都多少带着点故意的成分,轮到这次真的临时有事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他软软地邀请:“你、你要过来看看吗?不过到时台下都是学生,你要是不想来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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