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冁嬮(78)

作者: 辴孍 阅读记录

零怒运功过度、用力过猛,周身犹受千刀万剐之刑,但他稍一宁定,立即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咬牙道:“本座不过一介莽夫,即使死了也死不足惜。呵,纵然大长老机关算尽,本座亦是初衷不变、一倔到底!大长老一心要做我派掌门之位,除非以真本事光明正大败尽我派弟子,方可令人心服口服。而今天下只我一人知悉金印所在,我若一死,掌门金印便从此绝迹。大长老能灭我神域满门,却再也莫想觊觎这个位子!”

东方宰面色罩寒,他心怀鬼胎,执意施尽手段要坐上此位,便是要一偿再无需甘居人下的夙寐之愿,否则一上来便大开杀戒、兵戎相赠,又何需这般大费周折?

他往零怒身侧一望,寻思零怒既已无再战之力,他麾下那些不成器的小喽啰自不放在心上。他生平素来自负、要强好胜,寻思最强的劲敌已去,即使比武较量,对方没一个是自己对手,又有何惧?哼,比才略睿智他们不服,偏生自讨苦吃,以武相较,他非折其锐气,叫之心服口服不可!

“也罢,倘若凭计不战而胜,你等总要聒噪不休,那老朽便成全于你,叫旁人无可置喙。要比就比,只需一场足矣,老朽不才,这便领教领教零掌门的盖世神功。”说着右掌探出,做了个恭请之姿。

将楚先前因挂念零怒安危、心神不定为其数招撂倒,受缚于之,心头只道对方乘人不备以施突袭,实是难以服气,眼下但见他一派莫予毒也的形容,再也按捺不住,喝道:“杀鸡焉用宰牛刀,旁人我倒不敢断言,但对付你这类跳梁小丑,鄙人绰绰有余!”

他为人干练,雷厉风行,一放话便不再啰嗦,双掌互拍,排山倒海般横扫而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二人已缠斗一处。

将楚轻身功夫在光明神域可谓魁首,即便零怒身为掌门,亦甘拜下风,自忖不及。但他除了身法迅捷,掌上造诣也算武林一绝,罕逢敌手,生平也仅败过数人之手。眼下双掌齐出,立时摧枯拉朽。旁人为其掌风余劲所逼,生恐殃及,纷纷退避三舍。只是他虽刚猛,东方宰却是举重若轻、应付自如。他左手负在身后,只出右臂相抗。手掌成环成弧、纵横穿插,竟将将楚一道道裂岩碎石的铁掌一一搏开。将楚掌上罡风固然凌厉,但无形中均给他隔离在丈许之外,别说伤敌于无形,连他衣角步裾也未扇起半绺。

将楚见状,骇然变色,他曾与东方宰有过数次交手,每次过招,均不分轩轾,近年又潜心钻研武学,功力突飞猛进,料想胜之不难。岂知全力施为之下,对方竟游刃有余至斯,叫他如何不惊?

其实东方宰虽仅以一臂之力与相抗衡,看似轻描淡写,胜券在握,但他力贯右臂,不遗余力,真气内息尽数敛形,方才营造了高深莫测的假象,倘若此时有人旁敲侧击,攻他空在一旁的左臂,立即左支右绌,非败不可。即是如此,独臂终究无法发挥己长,三十来招一过,仍是僵持之局,难分胜负。将楚双掌固然破不了他只手之威,他一只手独木难支,除自护之外,亦拿对方无可奈何,不过是故弄玄虚,以博人之赞。旁观众人不明深浅,还道他武功当真已惊世骇俗,到了炉火纯青之境,自是无不惊叹,寻思即使他不行奸使诈,零怒毫发无损,也未必是其敌手。

但僵持下去,终究露馅,拆到四十招时,东方宰掌势忽变,侧身避过将楚一击,左手蓦地从腰间无影无踪按了过去,直取对方胸前檀中要害。将楚眼见对方独臂已与自己斗得不相上下,倘若再出左手,非败得惨不忍睹不可,可若久战对方独臂不下,他何地自容?于是竭尽全力,至少要逼地方只手难继,终于使出左掌,方才无损威名。他全神贯注,一心只想拆解对方右臂防守,不料东方宰变招迅捷,无迹可寻,待得反应过来,对方手掌距离前胸已不逾尺,要避已然不及,只得推掌相抵。砰的一声,二人双掌相交,各自退了数步。

东方宰赞道:“好掌法!”沉息提气,纵身二度扑上,右掌效仿前掌,仍是与适才一模一样的招数。他给将楚震退,羞于恬面,存心要在这一招上与对方拼个胜负。殊不知将楚接了一招,牵动体内与阿颛所创的内伤,丹田闭塞,真气滞留,竟无法运功。他招架不住,只好施展轻功趋避,不再正面迎战。岂知这一受伤竟一发而不可收拾,真气蓦地逆行,在经络中横冲直撞,全然不受操纵,脚下步伐也慢了下来。东方宰一占上风便步步紧逼,见他身法徒缓,哪肯错失这等良机?呼呼呼呼四掌拍出,直取对方胸前神藏、天突、云门、天鼎四穴。将楚正逢真气爆乱,走火入魔之险,无力闪避,四掌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