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方钰师兄弟这么多年，这是穆镶第一次看见方钰发火，他都被吓了一跳。
李平拉拢着脑袋，也顾不得跟穆镶打声招唿，就这么丧丧地回去了。
方钰看着李平消失的背影，眼中一片冷忙。
穆镶问道：“现在是不是只有蕴灵丹才能帮助晗璋真君渡过此劫？”
方钰收回目光，点点头：“正是，蕴灵丹本来就是针对这一类情况。但是因为作用鸡肋，而且起始品阶就是七品，炼制困难又很大，所以很少有炼丹师愿意炼制蕴灵丹。我们紫徽仙宗原本的倒是也有一颗，可后来被用了，之后也一直再没有补给。”
不补给也正常，毕竟霍晗璋这种情况十万人中未必出一个，使用蕴灵丹的机会实在太少，就算是紫徽仙宗也不会花大价钱弄一个几乎用不上的丹药。
犹豫了片刻，穆镶还是说道：“方师兄不要怪我说丧气话，我觉得李平未必能找打那位大师并且顺利拿到蕴灵丹。他刚刚分明神色慌张有异，眼神飘忽，明显心虚，若是就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只怕不妥。”
“我也知晓，所以在你来之前我已向师尊请命，派弟子下山到灵丹阁去一趟。”
清州灵丹阁卖的丹药最是齐全，有很多罕见丹药灵丹阁都有，平日里有来自五湖四海的修士到灵丹阁来求购各种丹药。
“先不说灵丹阁会不会有蕴灵丹，光是去清州路途遥远，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晗璋真君可还撑得住？”
方钰抬头望天：“这就只能看晗璋自己的造化了。眼下也别无他法。”
穆镶神情晦涩，欲言又止。
方钰道：“穆师弟不必太过介怀，晗璋这么做是他心甘情愿护着傅师弟，如果傅师弟出事，他会比现在更加难受，你也不必因此而过意不去。我只说一句，在晗璋心中，他和傅师弟的关系更为亲厚。”
方钰也是心疼坏了，才会说这样的话。
穆镶却是真的不介意，霍晗璋为了小师弟做到这份上，他没什么好说。
“那我先回去，师尊那边还在等我消息。”
方钰颔首。
第89章 委婉
回到青辉峰，穆镶把所有情况一五一十告诉赤练真君。
赤练真君双手紧紧攥住椅子扶手，“那孩子果真……”
穆镶叹息，“弟子在过去路上，已经尽可能把情况往坏处想，但没想到实际情况居然更糟。依师尊之见，此事可要告知小师弟？”
“自然要告诉他。”
穆镶皱眉：“晗璋真君是为救小师弟才会如此，若是让小师弟知道，那小师弟不是要伤心自责？而且这回来一路上晗璋真君都表现无事，可见是在忍着，就是不想小师弟知道后担忧。”
“那难道为了他不伤心自责，就不让他知道人家霍晗璋为了他受了多大得罪吗？霍晗璋不愿意告诉明熙，那是他真心为明熙，而我们要是知道还不告诉明熙，那便是品性有瑕。”
“是，弟子明白了。”
“去吧，”赤练真君挥挥手，“告诉明熙实情，但说归说，你也得缓着点，注意点措辞，也别吓着他。”
“是。”
穆镶一阵犯难，这种事还怎么委婉着说？
傅明熙正在房间休息，他实在太困了。
这一次大比本来就很累，之前跟德泽真君交手，身手重伤，虽然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但身上依然觉得疲惫不堪。
再者这回来一路上都没怎么合眼。他总是想着这次回去后，一定会因为和德泽真君的事被师尊圈在青辉峰好一段日子，都不能经常去光明峰找霍景了，而且下一次下山历练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所以这一路上他都在跟霍晗璋没话找话说。
虽然霍晗璋很少回应，但他自己也说得热闹，而且霍晗璋的一个眼神变化他就知道这人是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
现在回来，傅明熙只想倒在床上睡个昏天暗地。
穆镶过来的时候傅明熙已经睡得迷迷煳煳，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上一世常年磨练出来的警惕性让他即使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也已经做出了防备的姿态，声音中没有一点困倦的感觉。
“谁？”
穆镶正要抬手敲门的动作顿住：“小师弟，是我。”
傅明熙放松下来，起身走过去开门。
“师兄，有事？”
穆镶没从傅明熙让出来的位置进去，直接站在门口说道：“晗璋真君出事了。”
傅明熙还没来得及消散的最后一点倦意，在听到穆镶的话时瞬间就像打开了笼子门的一群鸽子，唿啦啦飞个干干净净。
“你说什么？”
穆镶很疑惑，他还想着自己这么说应该算是委婉了吧？怎么小师弟的表情还是这么难看？脸色都瞬间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