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殷紫阳那问题不大，我还有几分把握，只不过我担心金宏义那老淫棍不会轻易答应。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修真之人也同样遵循此理。他现在占着明熙父亲的名头，若是……”
“赤练长老放心，金宏义会同意。”
霍晗璋的语气比那二月里混着冰碴子的水还要凉，却莫名让人信服。
赤练当天就去找了殷紫阳，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赤练离开光明峰后，殷紫阳就突然对外宣布，将宗主之位传给方钰，自己去闭关了。
谁都知道，以现在殷紫阳的修为，再想有突破实在很难。闭关这么多年也没有多少进益，这一次与其说是闭关，不如说是找个由头禅让宗主之位。
当日，霍晗璋便送了一张传讯符出去。
三日后，霍晗璋下山，在家和天下的雅间里秘密见了康平乐。
康平乐乔装进来，看着霍晗璋就那么冷冷地坐在矮几边的蒲团上闭目打坐，桌上的茶水都未用，周身好似罩着万年寒霜，让人实在不敢靠近。
不过康平乐却好像没什么感觉，微笑着坐在霍晗璋对面：“晗璋真君这么着急传讯我过来，是有何要事？”
霍晗璋睁开眼，清冷的眼眸中仿佛积着天山上常年不化的冰雪。
“该动手了。”
“这么快？”康平乐收敛起笑意，“有些事情还没准备好。罗浮仙宗那边还需要些时日。纪兆一虽然已经知晓他师尊培养他是为了大限将至之时以夺舍，但他仍念着多年养育之恩，尚未决定。”
“那就推他一把，帮他做个决断。”
康平乐皱眉，“可以是可以，但本没有必要冒险，我能不能问问原因？”
“我要与傅昭结为道侣，金华仙宗需要些压力。”
康平乐了然，神色更为郑重，“好，我即刻就去安排。只是飘瑶仙宗这边尚有些麻烦。”康平乐顿了一下又道，“从我回飘瑶仙宗后，柯誉诚就总是来找我麻烦，现在我们的关系比以前还要恶劣。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么多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我现在做什么他都要横插一脚反对，只怕到时候就算我能说动柯潼甫，他也会想办法从中阻挠。柯誉诚就是这样，他不在乎什么事结果如何，反正只要是我想做的是，他都会使绊子。”
霍晗璋看着康平乐，康平乐笑着继续道：“晗璋真君怕是还不知道我这个便宜父亲有多疼爱我那个废物弟弟。柯誉诚如今不能人道，心性越发暴虐。修炼还有仙宗中的事务全然不管，每日就弄些男男女女在身边厮混，还都是用器物。就他身边有个叫宋春的小斯，之前就已经被玩掉了大半条命，这好不容易将养好了，又被折磨，下体已经不成样子，想来也没有多少时日了。前不久柯誉诚又从外面弄来几个良家女子，调来一队杂役弟子，让他们当着自己的面轮奸这几个女子，还叫来其他杂役弟子旁观。那几个良家女子不堪受辱自尽而死，其中一个女子的父亲在城中还有些实力，跟仙宗里几位执事长老相熟，事情闹大了，柯潼甫也只是罚了柯誉诚几天禁闭而已。要是到时候柯誉诚真全力阻挠我，就算我能给柯潼甫展现足够的利益，他也未必顺着我们的意来。”
霍晗璋没说话，眼神冷飕飕地看着康平乐。
康平乐低头浅笑：“我确实有借刀杀人的意思，但这件事于晗璋真君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有踢开柯誉诚这块绊脚石，让我成为柯潼甫唯一还有用的儿子，飘瑶仙宗的事情我才做得了主，届时便能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再者，这柯誉诚作恶多端，侮辱害死了那几个良家妇女不过是他所有恶行中极不起眼的一部分，这么些年他仗着飘瑶仙宗少宗主的身份多行禽兽不如之举，死不足惜！晗璋真君正义凛然，全当是为民除害也无不可。我承了晗璋真君的情，日后为你做事也必定更加尽心竭力。这可是一箭三雕的好事。而且我保证，只要没有柯誉诚给我捣乱，飘瑶仙宗这边后续所有的事情都不劳晗璋真君出手。”
霍晗璋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出门时只丢下一句：“等消息。”
康平乐低头抿了一口茶，掩住唇边淡淡笑意。
有晗璋真君出手，柯誉诚就算不死也废了，他该提前去准备一下善后事宜，这些弯弯绕的事情可不能指望晗璋真君。
十日后，霍晗璋和方钰、穆镶一起上金华仙宗。
路上方钰问霍晗璋：“既然是提亲，我们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来，晗璋为何提议要掩人耳目？”
霍晗璋侧首垂眸，“我有自己的打算，还请师兄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