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服从(45)

“不说？”问这话的时候穆思铭已经一身轻了，花脸下的表情分辨不出情绪，老四拿眼珠子往眼尾方向瞟了一下又立马缩了回去，

“我不知道。”

说完就拧钥匙开了火，手刚握住档阀就被穆思铭拿住中指往手背方向掰了过去，疼的他呀呀直叫，“老大！我真不知道！疼疼疼疼疼，疼死了！”

穆思铭松了手，“说。”

“已经打进去了，”老四悻悻的揉着手指，“你不是知道嘛，老爷子让那帮人民英雄洗了脑，冒冒险，送进去了再说……”

穆思铭听了，没回话，这条山路是绝对安全的，他倾身在后视镜里看自己的脸，大手覆上下颚，来回搓了搓，“先别回去。”

“那去哪？老爷子等你呢。”

“开车，”穆思铭冷声道，“不急这一天。”

车子发动，在狭窄的山路上渐行渐远，远远的，悠悠的，夹杂在车子的轰鸣声中，老四弱弱的委屈的声音飘出，“哥，你把枪还给我……”

这是一栋中阶建筑，楼层不多但跨度极长，每层房间紧邻，住户门对门，导航将陆从带来了这里，他照着门牌号寻了上去，最后便站在了这扇门前，二楼2117。

“密码是你的编……

秦三的话回荡在耳边，他从走上来开始，除了上楼梯后判断了2117所在的方向外，监控里显示他几乎目不斜视的走到了2117门口，再接下来，在他抬起手后的五秒内，门便开了，门一开，地上闪出一片光晕，监控显示屏面前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迅速闪了进去……

他自然不会住在秦三给的房子里，有人严防死守的监控他，他照常从大门进去，关了门，掀开卧室顶上的通风板，从隔层往里爬，他肌肉力量出色，在狭窄的空间中流窜速度惊人，不到一分钟，他找到了另一块通风板，反扣住的通风板想要拿下来并不容易，可陆从仅仅只是多用了一分力气便将那板子弯出了一个微妙的弧度，这微妙在于仔细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此后，这条通道于陆从来讲又多省出了几秒钟。

他轻盈落了地，这间房是2113，从楼下上来的时候他便有所勘察，2113处于楼梯口偏四米的位置，更便捷的是，他不用太过警觉，在2113他可以明显听到上楼的脚步声，这样他要迂回去或者是直接撤走，都是方便的。

从卧室出去，陆从难得愣了一瞬，他站在房门口，与他相对的，是坐在对面桌子边拿着水彩笔的小男孩，看样子，五岁够了。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大个子，小男孩明显没有心理准备，水汪汪的大眼珠子就这么望着，水彩笔的笔盖子故意似的在一片静谧的对峙中滑落到了地上，发出嘣嘣嘣的弹跳声，就在这声音逐渐消逝之后，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钻进了陆从耳朵里，

“叔……受苦了……”

“？”

陆从嘴唇动了动，这孩子见了生人不哭不闹的，是块练兵的好料子，这么想着，理也没理他，径直走向了客厅的窗帘后边儿，侧过身子稍稍掀开了一点缝隙，往下看，跟着他的车还停在楼下……

“你饿吗？”

奶声在身后近在咫尺的距离响起，陆从噌一下回过了身子，艰难的低头看着这个小小子，他太小了，陆从看他的时候下巴都快嵌进喉结里去了。

“……”咕咚，陆从咽了口唾沫，“走开。”

小男孩应声退了两步，倒是没走，说道，“妈妈被眼镜叔叔带走了，你别怕，她们不会这么快回来的。”

言之凿凿，语气像是在为他抚平焦虑，陆从眉头一皱，臭小子说的是什么，什么眼镜？他不悦的绕过他，走到桌子边在他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了。

小男孩也跟了过来，爬到他对面的椅子上，谈判似的，

“我可以给你吃的，但是你以后不可以再来这里了……我妈妈藏过很多叔叔，可她只爱眼镜叔叔！”

草！陆从瞪大眼睛怒视着他，敢情这货把他当偷腥的男人了，还这么见怪不怪的，这他妈都是些什么父母？

陆从还是没理他，随手拿起他的画放眼下扫了扫，只扫了一扫，纸张就被甩开了，“什么玩意儿？”

这画陆从的确看不懂，太过抽象，长了长鼻子的房子，到处飘着的品相丑陋的章鱼……

突然，只听得唔哇一声，尖锐的哭喊戳破陆从的耳膜，刺激的他险些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这孩子屋里见了生人不哭，看不懂他的画他倒是急眼了，嘴一咧鼻涕冒泡，眼泪汪汪。

“住嘴！”陆从也急了，“额，闭嘴！”

呜哇哇哇哇——

陆从只觉得脑仁子疼，孩子哭个不停，他倒不怕谁来敲门，就怕自己不得安生，一个哭哭啼啼许久，一个冷眼瞧着，过了一刻钟，哭声缓缓减小，直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