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凰妃(1840)
噔——
宗正昱黑色暗涌的凤眸一滞,对上风沧澜冷漠,审视的目光缓缓垂下眼帘。
回避,沉默。
看着宗正昱的反应,平静而视的风沧澜脸上忽然出现一抹笑意。
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脸上挂着笑容,眸中却是一片森冷冰寒。
无涯之渊下没有回应。
风沧澜双手复立,睥睨深渊之下,端的是冷漠平静。
薄唇轻启,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不带任何情绪的参杂,“云琊并非血祭苍生之人,却口口声声央求放过那人。”
“那这个要求就不会来自于他。”
“谁血祭苍生,谁提出这个要求的可能性最大。”
风沧澜平声慢语,有条不紊的分析其中原因,“血祭苍生的是你,那这个请求应该是来自于你。”
听着上面有理有据的分析,宗正昱纤长睫毛轻颤,即便是垂眸看不清神色也能察觉到他的慌乱。
没错。
宗正昱他在慌乱。
他为什么血祭苍生?
不管是降魔杵残影,还是他的记忆,亦或者天道法则给她看的影像。
都显示了这点。
开启血祭之人,是因为复生一个人,以天下生灵性命为祭。
准确的说,是宗正昱为复生一人,将天下生灵献祭,换那人重生。
即便是推云琊出来顶罪,他也控制其请求不要追查下去,到此为止。
不是云琊在护着被复生之人。
真正护着被复生的那位,是面前,无涯之渊下的这位。
忽的,风沧澜眼眸深眯,带着审视目光凝视深渊之下,许久她眸色染上一抹森寒,唇角裂开一抹嗜血又阴冷的笑。
“宗正昱。”
她慢悠悠的声音满是认真严肃,莫名带着一抹沉重。
听到这个称呼,宗正昱睫毛颤动抬首。
二人目光再次相交。
深渊之中,一片漆黑。
被黑色包裹的宗正昱狭长瑞凤眼明亮,注视着上方,眼底饱含无数道不明,看不清的神色。
此刻寂静,二人沉默以对。
从一开始被发现是血祭真凶,宗正昱就没辩解过一句。
被押到上界,被封印无涯之渊,他也没有反抗。
回溯前她尚且能跟魔神平分秋色,那回溯已经是在他之下。
这个结界封印困不住他,只要他想离开,完全可以离开。
但是他没有。
她问她可曾后悔过,他沉默。
他又毫无反抗的被封印在此,完全没有冲破封印逃离的意思。
这其中不乏有她的纵容试探。
结果他没有离开。
她以为,是宗正昱知道曾经犯下弥天大罪,选择认罪受罚。
她以为,宗正昱阻拦寻找降魔杵,阻止开启降魔杵。
设下那些有去无回的圈套,是为了掩盖曾经血祭苍生的滔天罪恶。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被发现罪行,他没有反驳,没有反抗,甚至情绪都算不得特别大。
设下这重重的结界封印阻碍,或许并非她以为的那般。
毕竟,那也只是他以为……
比起掩盖罪恶,这一系列事情细想下来,更像是……
“你设下重重阻拦,以降魔杵镇压亡灵,推云琊出来顶罪,是为了掩盖你的罪行。”
“还是……”
第1824章 澜儿,到此为止好吗?
“隐藏被复生之人。”
她的声音不紧不慢,异常平静。
黑暗中,宗正昱垂在青衣袖口下的双手骤然一紧。
静,不断蔓延。
上界静悄悄的,无涯之渊更是。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风沧澜没有等到回答。
想听到的,不想听到的,都没有。
然而沉默,比回答更能知晓真相。
说出的话可能骗人,沉默不会骗人。
“嗤。”
静谧之下,一声轻声嗤笑声响起,满含笑意的秋水眸瞧着下面,语气轻悦,“别那么紧张。”
“那么紧张做什么。”
她眸中笑意寸寸散去,余下一片森寒,“毕竟,你紧张也没用。”
“澜儿。”
宗正昱低哑出声,看着风沧澜的凤眸中似乎是有什么情绪在翻涌,下一瞬就要破笼而出,“别再继续下去了。”
“到此为止好吗?”
风沧澜森冷的眼瞳攀上一股勃然大怒,眉宇间煞气四溢,“到此为止?”
“你跟我说到此为止!?”
“因为留你一命,导致无数生灵命数偏离。”
“为了剥离你的魔神命格,我废了多少心血?”
“你早些说这句话,我一定会如你所愿,在苏醒的第一时间就将你彻底抹杀!”
“你跟我说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什么?剥离魔神命格?还是别再追查复生之人?”
风沧澜双眸赤红,情绪激动,“云琊说时我没同意,你觉着你在我这有特权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