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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108)

后来,方彦脱离危险后,想回去找他。去到才发现那座囚禁着他们母子的宅子,已经空置、落灰了。

方彦当年的恩人兼友人,已死于其母刀下。

而他甚至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十几年后,在机缘巧合下,方彦与尉迟邕结识了。在一场宴席上,他再见到了尉迟兰廷,才惊觉故人没死,还缩骨成了女子的模样,蛰伏在了尉迟家。

就这样,方彦毫不犹豫地倒戈了,成为尉迟兰廷刺入敌营的一杆枪。

而大概是因为幼时的相识,尉迟兰廷对他,也比对待旁人更信任。方彦不但知道他是男人,还很清楚他命不久矣。

方彦低下了眼,看向了尉迟兰廷那只惨不忍睹的右臂。

正常而言,修道之人,中了尸毒,以灵力压制、调息,绝不至于蔓延这么快,酿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但尉迟兰廷和别人不同。由于某个原因,他的灵窍在十二三岁时就被锁死了。

奔涌不息的灵力源泉,被掐得半死不活。不仅无法修剑,身子还因此日渐衰弱,元寿缩减过半。

区区一个凶煞聚邪阵,就能去了他半条命。

本以为这是一个无解的困局。但在几年前,九冥魔境打开时,尉迟兰廷却意外发现了解决的关键就在其中。

所以,这一次修仙大会对他至关重要。若不能抓住九冥魔境开启的机会,尉迟兰廷恐怕活不到九冥魔境下次出现的时间。

方彦叹了一声,这时,听见尉迟兰廷说:“去替我办一件事。”

重伤初愈,他的声音也有些低微。

“什么?”

尉迟兰廷的左手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这是他思索时的习惯,慢慢地才说:“从今天开始,绮语就是你的侍女了。我记得你在南方有片祖地,让她去那里照顾你年迈的父母吧。”

当年,一个老哑奴冒死帮他圆了谎,立住了二小姐的身份。绮语就是对方的孙女。

他不介意照拂哑奴的亲人。

但前提是,对方没有一丝一毫僭越主仆关系的心思。

任何多余的情感,最后都会是他的牵绊。

……

自从收到龙须酥后,每一天,桑洱都会在食盒底层找到新鲜热乎的“加菜”,都是姑苏本地有名的小吃。

每日一样,绝不重复,换着花样投喂她。

渐渐地,猜测今天打开食盒会看见什么东西,竟成了桑洱的一种乐趣。

桑洱:“感觉就和开盲盒差不多啊。”

系统:“……”

十天后,桑洱的禁足惩罚被解了。

起因倒不是卞夫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一封来自于凤陵冯家的急信。

信中写道,冯家的太夫人,即是原主的奶奶,年老病重,时日恐怕剩余无几。冯家人希望桑洱能回家一趟,说得直白点,就是去见太夫人最后一面。

在原文里,这位太夫人是一个慈祥又健忘的老太太,有时候还会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亲人有谁。因年事已高,早已两耳不闻窗外事,在后宅颐养天年了。虽然管不了家里的事,但在冯家,她却是最疼爱原主、让她感受到亲情之温暖的长辈。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隔代亲吧。

现在,这个唯一对原主好过的长辈病重,桑洱作为借用原主身体的人,肯定是要回去见她最后一面的。

而按照道理,她的新婚丈夫尉迟邕也要一起回去。

修仙大会下个月在蜀地的昭阳宗举办。尉迟邕有岳父家提供的线报,知道九冥魔境会在那时打开。但很不巧,因为清静寺的事失败了,卞夫人与他都遭到了反噬,元气大损。

为了不影响仙猎大会和九冥魔境里的表现,尉迟邕需要养精蓄锐。

他知道,清静寺那件事后,尉迟磊已经开始怀疑卞夫人了。所以,尉迟邕知道自己更应该在明面上撇清关系,免得火烧到自己身上。如果一直住在家里又不露面,那就等于不打自招。

于是,前几天,他就借“外出除妖”之名义,藏身于姑苏一个秘密别庄里休养。这次,自然不可能同行。

而这边,桑洱又急着出发。最后,还是尉迟家为她安排了随行家仆,低调地护送她去凤陵。

翌日,天蒙蒙亮,桑洱就坐上了马车。

时近十一月,天气也越来越冷。桑洱怀里抱着一个袖炉在暖手,头歪在兔毛软枕上,昏昏欲睡。

这时,马车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有寒风灌入,很快又被掩上。

桑洱迷迷糊糊地以为是冬梅,睁开眼缝,见到来者取下了披风的帽子,露出了一张雌雄莫辩的艳丽面容。

只是,比起之前意气风发时,他的脸色显得苍白得多。大概是伤势未愈。

瞧见桑洱一下子瞪圆了眼,袖炉也拿不稳了。尉迟兰廷视线一定,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了这圆滚滚的暖手炉,笑了一下:“嫂嫂,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