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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125)

但在今天下午,尉迟邕却突然收到卞夫人的密信,得知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消息——数日前,清静寺的尼姑遭到了毒杀,连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这件事绝对不是卞夫人和尉迟邕的手笔。

诚然,杀人灭口是永远封存一个秘密的最佳方式。但在风波趋于平息的时候,再去动手杀人,搅起一池浑水,未免有不打自招的嫌疑,也会让尉迟磊怀疑他们在心虚,才会毁尸灭迹。

如今,清静寺的尼姑真的不明不白地死光光了。即使不是他们母子所为,这一口锅,也注定由他们来背。

尉迟邕很难不怀疑,那个藏于暗处、推波助澜的人,是他的妹妹——此举属于一箭双雕,既能为她自己报仇,又能重提旧事,败坏他们母子在尉迟磊心中的形象。

所以,也无怪乎尉迟邕的脸色会如此阴郁。

若不是为了商议修仙大会的一些细节,他压根不会踏入此处一步。

隔了水,外面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桑洱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捏住鼻子,微微撑开了一条眼缝。透过那漂浮的衣裳的间隙,她瞥见上方有阴影靠近,不由更紧张了,嘴角泄出了一点儿空气。

尉迟兰廷一边听尉迟邕说话,一边状若漫不经心地走到了屏风后,往浴桶里瞥了一眼。

咕噜,咕噜。

有气泡从水里升起。

尉迟兰廷将一手背于身后,另一手疾如闪电,掀起了水面漂浮的衣服的一角,就看见了坐在桶底的一个少女的人影,两腮鼓得像金鱼,正有点儿惊恐地看着他。

不是刺客。

尉迟兰廷的眼微眯了下,那只沾了水的手,忽然转了个方向,捏住了桑洱的脸颊。

桑洱的嘴巴里存了空气,被这样一捏,根本憋不住,忙握住了这只手,使劲地捏了捏他的大拇指。

屏风后,尉迟邕听见了哗哗的水音,声音一停,疑道:“什么声音?”

尉迟兰廷背对着他,指腹轻轻地压了压从水下探出来换气的唇,将她压了回去,不动声色道:“没什么,兄长请继续。”

尉迟邕冷哼一声,长话短说。说完要事,并未久留,很快就拂袖离去了。

“哗啦”的一声,桑洱从水里坐起,趴在桶沿上,深深地喘息,贪婪地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濒临窒息,让她眼眶泛红,唇也鲜艳得像充了血。头发湿了,束发的发簪歪斜着,快要滑出来了。衣裳也变得湿哒哒的,本来遮至锁骨的领口,沾水变重,滑落几寸,露出了半边凝脂般的胸脯,水珠随着呼吸一起一落地在颤抖,凝成水涟。

正头昏脑涨时,她头上那支摇摇欲坠的金钗,忽然被人抽了出来。

尉迟兰廷有一双极美的手,手握金钗,如拈花枝。可那金簪尖锐的那一端,却轻轻抵住了她的咽喉。

刺刺的感觉,介乎于痒和疼之间。

桑洱瞬间如同被点了穴,僵住不敢动了。

“嫂嫂,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尉迟兰廷低眼看她,轻声问:“在和我玩躲猫猫吗?”

“……”

金钗尖锐的一段,徐徐滑到了她的锁骨处上,冷冰冰的。

仿佛挑逗的动作,却在温柔里藏了令人背脊生寒的杀机。

“害怕吗?也是,嫂嫂的胆子好像一直不怎么大。”

察觉到眼前的少女正轻微地战栗着,尉迟兰廷慢慢顿了下,将这支金簪插回了她的发间,温柔地说:“那以后就别再和我玩躲猫猫了。不然,我可能会分不清浴桶里的是嫂嫂,还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桑洱的睫毛轻轻抖了下,劫后余生之外,又有种疑惑的感觉。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以前曾经有人想杀他,就是藏在他的浴桶里埋伏他的?

不管了,先出来再说吧。

衣服汲了水,桑洱有些笨重地爬了出来。

全身都湿了,总不能就这样走出去,至少要把外衣换了。

好在,这个房间里就有姑娘的衣裳。虽然总体长了很多,但聊胜于无。至于里衣,湿了也无所谓。反正好几层衣服一叠起来,什么都看不清,回去再换好了。

尉迟兰廷指了指屏风上的衣服,示意她去换。桑洱拿起衣服,发现尉迟兰廷还站在旁边。

他怎么还在这里……

“怎么还不换?”尉迟兰廷冷不丁地开口,眼眸掠过一抹暗光:“嫂嫂有什么顾虑吗?”

桑洱反应过来,轻微地一个激灵。

糟了。

原主并不知道尉迟兰廷是男人。对于在同性小姑子面前换衣服这种事,理应是不会介意的。

她刚才的迟疑,被尉迟兰廷发现了。

不能再犹豫。否则,就等于是在告诉尉迟兰廷,她知道他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