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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157)

孩子们愣了一下,兴奋地跑了过来。

桑洱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平安符。

在天蚕都的时候,桑洱其实买了差不多二十个平安符,特意挑了最好看的一个送给尉迟兰廷。无奈他不喜欢。剩余的这些干脆都送给小孩好了。

几个小孩眼睛发亮,稀罕地摸着、挑拣着。

桑洱笑呵呵地任由他们挑选。忽然,她感觉到后方有一片阴影投落了下来,抬头。

尉迟兰廷站在她身后,盯着她膝上木匣子里这些任君挑选的平安符,沉着脸,半晌没说话。

他本以为,那枚平安符,是只送给他一个人的礼物。

原来是想多了。

她不仅一买就是一大堆,还乐呵呵地到处送给刚认识的人。

桑洱:“?”

为什么她莫名觉得尉迟兰廷的心情有点不好?

难道是因为看到那么多平安符,所以很不爽?

也对,他这么讨厌这些东西。

好在,不一会儿的功夫,孩子们就把所有平安符都瓜分一空了,欢天喜地地打闹着跑了。

尉迟兰廷很快收回目光,平静地说了自己要去一趟邮驿,让她睡觉要锁好门。

估计是要去和方彦联络吧。他们两人有联络的暗号。

桑洱也没多想,看见他走了,跺了跺发僵的脚,抱着怀里空匣子,溜回了房间。

小睡到下午,醒来时,尉迟兰廷早已回来了。

白天那几个孩子又来了。因为桑洱送的礼物,他们仿佛将她当成了新玩伴,热情地问她要不要跟他们一起去桃乡的芦花荡旁边玩雪。

桑洱来了兴趣。

正好,这几天,尉迟兰廷总是在家里修炼。在桑洱的软磨硬泡下,尉迟兰廷终于还是答应和她一起出门。

午时,风已经停了。浅浅的芦花湖旁,漆黑土壤上积了一层白白的雪。不算很厚,用手捻起来,是细碎的沙沙质感。

孩子们聚在一起,打雪仗是必不可少的活动。也不知道第一个偷袭他人的顽皮鬼是谁,漫天撒雪的嬉闹就此拉开了序幕。

薄薄的雪下,是脏兮兮的黑泥。尉迟兰廷蹙眉,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嫌弃,最开始,都只站在远处,看众人胡闹,并未加入。

站在一边这么没意思?

桑洱悄悄猫下腰,抓起了一团雪,一边揉,一边钻进摇晃的芦花丛里,绕到尉迟兰廷的背后。忽然飞跳而起,将雪团往他身上砸去。哪知道尉迟兰廷听见了风声,恰好在这时回头,那团夹杂着泥的雪,竟不偏不倚,砸中了他的漂亮干净的下巴。

尉迟兰廷:“……”

桑洱:“……”

卧槽。

桑洱见势不好,一缩脑袋,心虚地转身就跑。

哪知道,尉迟兰廷飞快地上前一步,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衣领,把她当成小鸡一样,直接拎了起来:“扔我?”

“我不是故意的!”桑洱抱头蹬腿,手舞足蹈地挣扎。远处几个孩子见状,都大叫着冲过来,支援他们的伙伴桑洱,松散的雪团不住朝着尉迟兰廷打去。

问题是,桑洱如今与尉迟兰廷站得很近,这些雪团有一大半都砸到了她的身上。尉迟兰廷一松手,桑洱就抱头鼠窜,恼道:“喂,你们是在打我还是救我啊!”

快乐的笑声此起彼伏,响彻空荡荡的芦花荡旁。

最终,这场雪仗演变成了孩子和两个大人的对决。

桑洱很卑鄙地用了尉迟兰廷的后背当挡箭牌,一有雪球飞来,她就缩头埋在他辛心口,等攻势减缓了,就摩拳擦掌地回击:“看我!吃我一招!”

尉迟兰廷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被那么多人围起来,看双方闹得尽兴,忽然也弯腰,手指插进了雪地里,抓起了一把雪球,朝着一个小胖子扔去。

无奈,由于对战双方人数悬殊,桑洱和尉迟兰廷最开始还能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击,不到十分钟,就溃不成军了。

混乱间,不知是谁踩到了积雪,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几个孩子喘着白色的呼气,还满脸兴奋,想乘胜追击,桑洱玩得尽兴也累得够呛,见状,立刻投降:“我们认输啦,认输啦。”

尉迟兰廷躺在雪地上,忽然间,发出了“嗤”的一下笑声。

胸膛震动,他弯起了眼,无声地笑了一阵。

污泥被雪覆盖着,人躺在上面,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弄脏衣服。睁眼上看,是无边无际的旷野、浅淡纯净的蓝天。

活了二十年有余,他还是第一次放纵自己做这么畅快的事。

当年出生在囚笼里,相伴的只有哑奴和母亲妹妹。之后去到姑苏,也只不过是从偏僻深山里的笼子,换到了一个更深广、更华丽的囚笼里。将自己幽禁在“妹妹”的皮囊下,过着别人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