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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224)

由于刚办过丧事,常府不可能再隆重宴客。到了饭点,管事命人端了晚餐进来,都是做得非常精致的菜肴。正好,端菜的还是白天那个开门的侍女。

裴渡坐在椅子上,手中揣着剩下的半包山楂糖,咯吱咯吱地吃着。

等小侍女放下了菜,桑洱忽然问:“对了,冒昧问一下,我方才在府中看到了一些白事后的丧幡,这究竟是……”

小侍女想起常鸿光死去时的可怕情景,微微一抖,低声说:“因为我们家主前些日子得了急病,突然过世了。”

“原来如此。”桑洱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抹惊讶而惋惜的神色:“所以,岑苑夫人今日去佛堂,就是为了这事吧。”

“嗯,夫人和家主成婚十载,感情非常深厚,她和两位姨娘都非常伤心,天天以泪洗面,还手抄经书。”小侍女说到这里,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很快告退。

桑洱没有拦着她。正好,她也饿了,便招呼裴渡过来,一边动筷,一边低声说起了这些事。

“裴渡,你觉不觉岑苑怪怪的?”桑洱拿起一块沾了芝麻的糕点,分析道:“如果夫妻两人真的感情深厚,她看见丈夫在眼前暴毙,死相凄惨,难道就不想查明真相,抓住害死自己丈夫的真凶?现在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说明周涧春会妖术,就草率地给他定了罪。比起为夫报仇,更像在抓替死鬼,匆匆忙忙地盖棺定论。”

一般来说,越是着急给别人定罪的,就越可能是想撇清关系的真凶。

凶手会是岑苑么?

她确实也挺美的,很符合画皮美人的称呼。

“还记不记得跛脚五说的话。”裴渡伸筷,夹了块豆腐:“我看啊,常鸿光的死,未必是无妄之灾,说不定是他自找的。谁在报仇,还说不定呢。”

桑洱的心微微一动:“怎么说?”

“直觉。”裴渡掀起眼皮,微微一笑,露出小虎牙:“我的直觉一向都挺准的。”

“那我和你的直觉一样。”桑洱被他的俏皮模样逗笑了,放下筷子,说:“天黑后,我想在府中暗中搜查一下。”

硬碰硬,桑洱倒是不怕。问题是现在不知道周涧春在哪里,就和投鼠忌器一个道理。

到了深夜,府中灯火尽熄,十分寂静,也见不到什么人了。

桑洱和裴渡溜出了房间。

从西厢一出去,就是府中花园,花园中堆砌着假山和石池,上方架着回廊长桥。

忽然,裴渡瞥见了什么:“桥上有人。”

原来,前方的桥上,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竟是今天早上见过一面的那位打扮妖媚的李姨娘,她朝着隐匿在黑暗中的一座建筑走去。

桑洱觉得那建筑的轮廓有点眼熟:“那是什么地方?”

裴渡眯眼,辨认了一下,说:“是常鸿光的书房吧。今天进来时经过那处,我还记得。”

深更半夜,李姨娘去那边做什么?

桑洱起了疑心,果断拉起裴渡,跟了上去。

李姨娘走得很快,双方距离又太远,在常鸿光的书房附近,两人就跟丢了。

人呢?去哪里了?

就在这时,书房后方的灌木丛里,忽然传来了一些细微的争执声。在短暂的寂静后,空气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啊——”的惊惧尖叫,以及“咚”的撞墙声。

“那边!”

桑洱迅速辨明了方向,绕到屋后。裴渡却拉住了她,藏到树后的阴影里,“嘘”了一声,示意先等等。

桑洱心脏微紧,看见灌木后方的那片地上,果然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女人。她的额头有撞伤的痕迹。书房外面的白墙上,也出现了一滩血迹。

从刚才的撞墙声,以及伤口的角度,都可以推断出,她应该是被人自后方偷袭,狠狠地推了一把,头撞上围墙了。

问题是,这位竟是那个气色很差、瘦巴巴的赵姨娘。

刚才被他们跟丢了的姿容艳丽的李姨娘,已经不见踪影了。

大半夜的,怎么一个二个都不睡觉,往这里来了?

桑洱:“……”

安静的夜里,突然冒出的尖叫,很快就引来了人。

岑苑应该是刚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的,披头散发,赶了过来,看到地上的人,大吃一惊:“快去叫大夫,看看赵姨娘怎么了。”

赵姨娘被人扶了起来,仆人给她捂住了额头的伤口。慢慢地,她转醒过来了。

四周的人逐渐多了起来。那个叫叶泰河的少年似乎也听见了动静,赶了过来。

桑洱见状,才拉过裴渡,混在人堆里,装作刚来的样子,上前搭话:“常夫人,我们听见了一声尖叫,这是怎么回事?赵姨娘怎么会在这里?”

赵姨娘头晕目眩,喃喃着说:“我……我也不知道,当我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站在了这里。还没转身,后面突然有人推了我一下,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