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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386)

听到她说自己很早就在准备礼物,伶舟别开头,语气却没有一开始那么僵硬了:“我又不怕冷。”

“谁都会怕冷的。”桑洱拿起了伶舟的手,将小暖炉塞到了他的手心,再拿起他另一只手,包裹住了它,认真地说:“即使你很强,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怕冷又不是弱点,和你很强一点都不冲突。”

“你这织的是什么?”

“什么?你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吗?这是我啊。”桑洱有点郁闷,抬起手指,一处一处地指给伶舟看:“你看,这两个黑点是我的眼睛,这是耳朵,这是尾巴。还有这两个小球球,是用我的护心毛做的。”

伶舟:“……”

“因为是送给你的,我本来还想织一个你的原形,可惜没有黑色的毛线了,我就做了一个我自己。”桑洱拨了拨那颗小毛球,突发奇想:“主人,你觉不觉得,你这样拿着它,特别像两年多前,你把原形的我捏在手上的时候?”

顿了一下,桑洱不忘强调:“当然了,我那时候还是比它好看很多的。”

提及当年的事,伶舟的嘴角终于翘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嗤笑。

那时候的他并没有想过,这只小妖怪能经住一次次的危险与风浪,在他身边待到如今。

在各种方面,她都超出了他的意料。

“主人,虽然它不是很精致,但里面我是改造过的,你看。”桑洱拨了拨上方的盖子,说:“和大街上的炭火炉不同,它用灵石就能催动了。”

到底是藏了诀别之意的礼物。最后一次,桑洱想尽善尽美,还是花了一点心思的。

桑洱摸了摸口袋,塞了一小碎块的灵石入炉。果然,火很快就烧了起来。

平时,桑洱两只手都可以贴在小暖炉上取暖。伶舟的手太大了,小暖炉一下子就被衬得十分袖珍。

他捧着暖炉。桑洱捧着他的手,因为手比他的小太多,包不住,只能覆着。她叮嘱道:“主人,你也用力压紧一点,看看有毛线衣隔着的时候,它会不会烫手。”

“嗯。”

暖炉顶部的莲花孔散发着金红色的光芒。桑洱低头,专注地望着它,鼻头微微泛红,睫毛被映成了温柔的淡金色,半覆着小挑眼。

不一会儿,暖热之意开始从炉中透出。桑洱高兴地说:“主人,你感觉到了吗?手是不是很暖和?”

没等来回应,桑洱抬起头,才发现伶舟看的根本不是这个小暖炉。

他在静静地看着她。

与这道目光对视了一会儿,不知为何,桑洱的心头竟泛起了一点异样而陌生的心慌。指节一蜷,手就缩了回来。

恰好这时,灵石小碎块恰好烧到了尽头,炉火也慢慢熄了。

桑洱连忙说:“它熄了,我们先收起来吧。”

这小暖炉和伶舟平日所用器具的风格一比,显得格格不入。伶舟捏了捏那小毛球,还是将它收入了乾坤袋里。

气氛终于松动了,桑洱打铁趁热,道:“主人,那我们要不要逛一下文楼?今天可是冬至,来都来了,逛一下嘛。”

伶舟望了她一眼,终于点了头。

“那我们走吧。”桑洱抬起手,本想拉伶舟的手腕,可犹豫了一下,还是落在了他的衣袖上:“走这边。”

夜幕升起,城中火树银花,灯海银澜。乐坊中,有妖娆的胡姬在弹拨琵琶。路上有杂耍艺人,也有卖灯笼、烟火棒的小摊子……桑洱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拉着伶舟到处跑。

直至过了子时,他们才回到了行止山。

山上的宫殿,安静得仿佛与人间是两个世界。就像往常一样,桑洱站在镜前,为伶舟解了发饰,才自行去洗漱。

等她回来时,就发现伶舟已经睡着了,灯却没熄灭。

在幽昏旖旎的烛灯下,他像是一尊白玉所造、俊美年轻的魔尊。

桑洱弯腰,轻声问:“主人,你睡了吗?”

没有回答。

看来是睡着了。

桑洱靠近床头,熄了灯。

寝殿骤然暗了下去。

这一探身,今天被那个小孩儿哄骗着买下的桃花结,就不小心从口袋里滑了出来,掉到了伶舟的手背上。

桑洱屏住呼吸。好在,这东西就是轻飘飘的几段绳,没有弄醒伶舟。

伶舟生了一双很好看的手。修长有力,骨架大,关节处有分明而流畅的起伏,白皙,却不显得柔弱。艳红绳结蜿蜒在上方,红白相衬,很是好看。

桑洱蹲下来,拾起了这枚桃花结。

也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态,也许,只是想看看他戴起来是什么样子,桑洱神差鬼使地解开了红绳结,小心翼翼地将长绳穿进伶舟手腕下方的空隙里。

但在即将系上的那一刻,窗外传来了落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