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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564)

“迟宵!”

桑洱快步冲入了实验室。

几日没见,少年的模样憔悴了几分,浅棕色的瞳仁也暗沉沉的。他待在了角落里,听见了她的声音,竟好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慢慢抬头,看见了她,一时之间,他竟突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桑洱。

后方的两个还没退出去的守卫,一下子变了脸色,同时警惕地上前,还以为他要袭击桑洱。桑洱却回头,对他们使了一个出去的眼神。两个守卫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退走了。

少年的拥抱拥得她很紧,桑洱被抱得快要透不过气来,感觉到他的双臂微微发抖。

在这之前,桑洱一直以为,这一次,她重新养起的迟宵,他的感情很内敛,不会轻易表达。但原来在爆发的时刻,完全不亚于曾经那个他。她完全感觉到了他的恐慌,不安和无声的控诉。

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涌上心头,桑洱也抬起手,抱住了他瘦削的背,安抚了他一会儿,才说:“迟宵,我要呼吸不了了。你先松一松我。”

少年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地松了她的身体,手却一直抓着她的腕,眼眶好像有点隐忍的红意,轻轻说:“你好久没出现。我还想着,你是不是……以后都不要我了。”

这是桑洱第一次听见他说那么长、那么直接表达内心的话。

她忙说:“当然不是啊,我这几天是有事情在忙。对了,我准备了一个礼物给你。”

“礼物?”

桑洱点头,从口袋里变魔法似的取出了一张纸。迟宵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展开了,眼眸就是一定。

画上是一双栩栩如生的素描眼睛。

桑洱从中学开始就学过几年的美术,之后一直都有定期去画室。虽然以后没打算做这一行,可她的画技还是拿得出手的。说来也是巧合,昨天晚上,她刚睡下,忽然想到,之后应该没机会见到迟宵了,但她却连一张他的照片也没有。

在冲动的驱使下,桑洱爬了起来,摸出了铅笔,沙沙地开始画了他的模样。迟宵最好看也最难画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睛,到了半夜,她才勉强满意。

迟宵的喉结微微一滚,仿佛有些受宠若惊,认真地看了这幅画一会儿,才轻声问:“这是我吗?”

桑洱佯怒:“怎么?我画得不像你吗?你这样说也太打击我了。”

“怎么会呢,像的。”迟宵忙说。

他的模样,好像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礼物,雪白的脸颊有点点红意。小心地划了划铅笔的痕迹:“这就是……书上说的铅笔吗?”

“嗯。”

看见他打算把画卷回去,桑洱阻止了他:“我其实想把你全脸都画完,时间不够,就只画了眼睛。不如你再给我两天时间,我把全幅画好了再送给你吧。”

因为桑洱的许诺,之前几天被冷落的难过,瞬间烟消云散。

从这天起,迟宵就开始等着桑洱的到来。

笼子里和周围都没有日历计时。他会计算那些人过来给他送食物的频率。还可以计算实验的天数,那些人每隔三天,就会将他带走,绑在床上,让微电流刺激他的头。虽然很疼,但这样的计数是最准确的。

上一次,他和桑洱分别了七天。这次应该也不会太久。也即是说,他最多只要忍受两次实验,就可以再见到她了。

在等待她的这件事上,迟宵有超乎寻常的耐心和毅力,或者说执拗。只要认定了,他就会安安静静地守下去。

但期盼着的重逢的那一天,以及桑洱承诺给他的画,并没有到来。

第三天,迟宵就被人带到了白塔的A9实验室,被拷在床上的前一刻,他本还充满着抵触。可他很快就看见了玻璃后方站着的少女。

他的双眼微微亮起,仿佛瞬间就有了安慰和勇气,第一次那么配合地躺了下去,眼睛没离开过桑洱。少做反抗,折磨就会早点结束。桑洱在等他。

但他不知道,这一次的实验,就是清理大脑的实验。

.

杨教授认为重来一次第一阶段的实验,实在太浪费时间了。桑洱这个小小的养护员,对实验品的影响也超出了他的想象,这让杨教授感到了些微的不满。于是,他决定提前结束这一轮实验,抹杀如今的迟宵。

……

迟宵被二次抹杀之后,桑洱生了一场病。

罗宾大方地给她放了十几天的长假,嘱咐她好好休息。

桑洱这具身体并不是赛博朋克式的改造人,肉体凡躯,生病了,就得老老实实地吃药、打针、休息。

在城市医生里开了退烧药,桑洱留在了家中休息。

这天傍晚,夕阳金辉照入窗户,桑洱昏昏沉沉地睡醒,忽然看到通讯仪在一闪一闪。打开电话的人是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