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明就发现了,自己跟着纪彬做事,不带脑子都行,反正纪彬说什么,基本什么就是对的。
有如此的好友,已经是他的荣幸了。
若是觉得这话夸张,看看柴力就明白。
现在谁不明白,柴力吃完纪彬生辰宴会酒席,就会带着妻子去隔壁海太城,作那里的指挥使。
也有人讲,现在这几个城里,几乎每个官员都跟纪彬关系不错。
他简直是这附近的无冕之王。
这话说得就有点过火了,纪彬还让人反驳几句,如今这种嘀咕只能放在心中。
是人都觉得纪彬手段高明,见他不高兴,也没人会在这个时候触霉头了。
纪彬静静听着外面的消息。
也许有人觉得这种名声是不是太高调,可他却觉得还不够。
至少现在的名声去汴京是不够的。
对圣人而言,他不过是个聪明点的货郎,还不足以让他在圣人面前有几分薄面。
既然这汴京一定要去。
那也要绝对安全了再去。
纪彬自己笑了下,他这走一步看十步的性子还是改不了。
还是别想那么多,好好等着吃他自己的宴席吧。
引娘最近为这个宴席操持很久,都不来找他了。
既然引娘不找他,那他就去找引娘。
九月二十四。
生辰宴的前一天,程知县忽然收到一封急报,是一份征他,江志,乌革,立刻回边域的密信。
不是回汴京。
是回边域!
怎么突然这个时间回边域?
即使是程知县对政局十分不敏感,但对战事却敏感异常。
这种时候让他回去,只有一件事。
边域在打仗!
果然,除了这份密信之前,朝廷的公文也下来,边域大败!即刻征兵!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整个南军国都懵了。
怎么大败了?!
不是一直太太平平,百姓享受难得的盛世吗。
如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已经是百姓们最好的日子了。
不少人都直接懵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
纪彬听到这个消息,也直接坐直身子,他得到的消息比旁人更多点。
更了解对边域虎视眈眈的正赤部落,那是跟南军国有血仇的。
而且大败?
这大败,有多厉害。
好在程知县及时出来解答疑惑。
今年天冷得比往年早,这点纪彬也听宣老爹说过。
他们南边都冷得早,西边更不用讲,已经天寒地冻,不日就会下雪。
一旦天冷,正赤部落那边衣食就会有受损,而且这些人不知道从哪听到的消息,说是在汴京修养的边域大将宗轮离开汴京,去了其他地方。
这个消息让正赤部落非常兴奋,正好遇到一场寒霜,直接冻死关外牧草。
南军国这边却是粮草丰收。
你家粮草丰收,大将还不在附近。
正赤部落肯定打过来啊。
南军国边域被打的猝手不及,所以现在满南军国发诏令,集结军队,准备反攻。
可纪彬听着听着,直接问道:“整个南军国都知道大败?”
“对。”程知县有些不解,“为何要发的满南军国都知道,难道败得特别惨?”
纪彬却稍稍松口气。
他是知道太子的决心,也听过谢阁老说过的话。
如今安慰这三四年里,正赤部落在休养生息,他们同样也是休养生息。
一旦修养的差不多,那就是一场决定以后十年二十年南军国是否太平的恶战。
上一场大战让整个南军国平安了四年时间。
这次呢?
要纪彬来看,这次全国征兵,并非只是吃了一场败仗,更大的原因,只怕是借着这场败仗痛击正赤部落,直到边关再无危险。
把这些人驱逐到千里之外,那是最理想的状态。
纪彬想到这,呼吸下意识一滞,而詹明却听明白一点点,他以前就走过边域的商路,不由得道:“若是边关真的没有危险,对我们是好事。”
是啊,肯定是好事。
无论是外出交流,还是生意买卖,只有好事。
所以这场仗不得不打。
对正赤部落来说也是不得不打。
他们眼看着太子大权在握,又明白这是个什么样的太子,能不心慌吗。
趁着如今糊涂的圣人还在位,这样是他们的搏命一击了。
这些道理一想通,纪彬就知道这场仗不仅要打,还要赢,必须要赢得漂亮。
但心里也稍稍安稳,只要太子心里有谱就行,只是如今天气寒冷,苦了边关将士。
纪彬刚想到这,程知县又有话要说,这会程知县程锴过来,不止是跟纪彬说这些话,他还有个不情之请。
“是这样的,别看现在才九月底,但边关已经很冷了。”程知县不好意思道,“我能不能跟你赊点棉花,赊个五千斤。若是这些棉花能送到边域,给我的将士们用,那就是救命的东西。”